“罢了,今日先不治了,明日一早去找紫茎草。”
沈寄年将银针一根根从病人身上拔出,面色恢复清冷无波,给躺着半死不活的人喂了一粒药丸吊着这口气,再净手收拾了药箱。
殷老三自觉无颜,默默将病人扛回去,然后两人换下脏衣服,换上干净的袍子,用艾草熏了熏后,再回衙门。
临走前,沈寄年看了眼换岗的守卫,微微抿了抿唇线,递了两粒药丸,“多用艾草泡澡。”
然后就走了。
守卫千恩万谢,将他当作神一样看待地接过后就服。
但他们看不到沈寄年面上沉重的神色。
待走远了,他才道,“明日必须找到紫茎草。”
不说离楚漓的军令状仅剩下不到两日的时间,就冲现在百姓们都靠着那条被污染的河流为生这点,疫情只会越来越严重,必须尽早解决。
“好。”
殷老三见沈寄年肃着脸,不禁挺起胸膛,感到自身责任重大。
衙门内。
楚漓找了田县令,跟他说明河流有毒的问题,并表明他和沈寄年一个负责解决河流的问题,一个负责用症疫情患者试药尽快将解药制出来。
田县令闻言后,心都提了起来。
拿活人试药……
他握了握手,舔了下唇,“可,可这事若是捅出去……”
楚漓眼睛微微闪过一丝无奈,“所以,明日咱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先去疫区说服试药患者,然后,最要紧的就是安抚他们的家人。”
“这……”田县令挠了挠头,颇为难地皱了皱脸,拜这次疫情所赐,他这十几年减不下来的肥肉最近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王爷啊,这事可不好办啊……”
他叹气,“光是说服那些将死不死的病人倒是不难,毕竟搏一把还能活命,这么耗下去却是干等死了。
但他们的家人……哎,就难办了,谁愿意让自己的亲人冒会没命的风险啊!”
“本王便是担心这点,所以才需要田大人和本王一道努力。”
田县令苦着脸,心想王爷您怎么尽是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做就做吧,还老是带着下官我!
“田大人可是不愿?”
楚漓手指从袖口上拂过,交握在膝上,语气微微淡了淡,明明也没有施压,就是无端的,让田县令脖子一缩,紧张了。
“没,没有!下官当然愿意!万死不辞!”
于是,楚漓微微点头,嘴角勾了勾,“那便好,早些歇息,明日还有得忙了。”
送走楚漓,田县令苦哈哈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挠头叹气。
“老爷啊,这端王到底能不能解决疫情啊!这都第五天了,再不想办法弄解药来,满城的人都跟着玩完了!”
小妾给他捶着肩,一边打抱不平似的,开口说着。
田县令摇头摆手,却是口风极紧,一个字也没透露出去。
“别提了,多念念经让菩萨保佑下你家老爷吧!”
说着,拂开小妾放在肩上的手,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都没了,直接往床边去,倒头就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