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来给季妘送上洗漱用物的并不是那妇人,换成了一个年轻丫鬟,院子门口的护卫自然要将其拦下。
“哑嫂呢?”
这是问的那妇人去何处了,那丫鬟低着头,举止似有些畏畏缩缩,道,“院子里的那位小姐不肯进食,我娘她去找管事儿想法子呢!就……就让我先送东西过来。”
这些侍卫是定安京里调过来的,倒是不知这哑嫂还有个女儿,闻言便放了她进去。
小丫鬟步履轻盈,打开了院门,正准备进去。
这时,方才拦她的侍卫又道,“且慢。”
丫鬟脚步一顿,右手下意识摸向了左边袖口,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嘴里依旧是有些不知所措,道,“侍卫大哥,你、你还有什么事么?”
这丫鬟看着年纪小,怕生得很,护卫见状,不禁放柔了声音,“里边的可是贵主子,你放下东西,伺候完贵主之后,不可多言,可明白?”
原来是说这个,那丫鬟轻轻嗯了声,表示知晓,便进了院子,转身又关上院门。
房门前那把铜锁依旧牢牢的挂在屋门上,那丫鬟也不用钥匙,看着柔柔弱弱,竟是伸手一捏一扭便打了开,而这不同以往的开锁声,也叫屋内的季妘听了个清楚。
“宝笙!”
季妘惊诧,那进来的丫鬟可不就是昨夜才来过的宝笙么!
原以为宝笙说的离开,怎么也是该好好绸缪几日,再不济离开时也当是晚上夜深人静之时,现在青天白日的,太堂而皇之了些,让她有些不适应。
其实,眼瞧着这别庄依水而建,别有一番诗情画意,但同时也有了一个极大的疏漏,那就是护卫们暗中巡视,独独不会在水边设防。宝笙便是屡屡从莲花池中泅水而来,仗着轻功好,翻过高墙,进得内里,里边的守卫可比外边要松上许多,更是方便了宝笙行事。
定安南城门惯来是寅时正打开,于是宝笙今晨早早儿出了城门,直奔这处别庄而来。
天色还有些蒙蒙亮,宝笙照着往常的法子进得庄内,摸到了那往日照料季妘起居的妇人房中,敲晕了那妇人,且喂了些迷药,转而又瞧见其房中有年轻女子的服饰钗环,料想是其女儿,便换了个身份过来。
然而,此间种种,现在不好细说,宝笙赶紧脱下了身上衣衫配饰,递给季妘,“小姐快些换上,那妇人晕在自己房中,一时半会儿醒之不来,只恐被人发现。小姐穿了这身儿衣裳,右行抄手游廊,过月亮门、凉亭,有一条甬路,尽头就是西角门,出去后二里地外自有人接应小姐。”
“那你怎么办?”季妘瞧宝笙言行举止俱是十分利索,神情里不由添了些紧张。
“小姐忘了宝笙这些日子是如何来去自如的么?”宝笙说这话时,稚嫩的脸上不免有了两分自傲。
季妘点了点头,知晓自己在这儿才是宝笙最大的累赘,只有照着宝笙说的做,才是帮她,便不再废话,紧着换上了宝笙递过来的衣裙钗环。
右行抄手游廊,过得一月亮门,季妘记着宝笙说的路,抬头瞧见不远处的凉亭,一旁就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甬路,她沿着甬路而行,尽头果然是一扇角门,只角门边守了两个老婆子,正嗑瓜子聊天。
“我瞧后院儿那位就要不行啦!”角门左侧的老婆子神神秘秘的道。
“你怎么知道?”另一个老婆子纳罕,“你和我整日守着这门,哪里来的消息?”
“你也不瞧瞧我是谁?四殿下这金屋藏娇,藏得侧妃娘娘都过来了一趟,你说,那做外室的还有有活路?”
原来,除了那些个知情人,别庄上的丫鬟奴才俱是以为季妘是四皇子养在此处的外室。
这当面儿听着旁人说着自己的闲话,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季妘敛衽垂首走到角门前,十分规矩。
“你这是去哪儿?”守门的婆子见了季妘过来,自然要问。
“侧妃娘娘来了之后,姑娘不乐意进食,嬷嬷方才差了奴婢去京里给买些姑娘爱吃的点心来。”季妘低着头,声音里含了两分委屈。
“庄子里不是有厨子么?那姑娘要吃什么,使了大厨房的做不就是了?”说话的是角门左侧的老婆子,她早就断定了后院儿那位争不过正经入了宗牒的侧妃娘娘,岂会给这个面子。
“行啦行啦!老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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