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虽以武开国,却以文立国,尤重家世门第、子孙血脉。
世家大族,若真有不明血脉的子孙,是万万上不得族谱的,更遑论与家中父母兄弟姐妹等一起生活,好些的是打发到偏远的庄子上去,至于坏些的结局,性命丢了也未可知。
若是季嫦真的并非季家子孙,当初因此断送了性命,也说得过去。
“你怀疑,是季老夫人动的手?”
季老夫人十分顾全家族声名,若真是为这,逼死季嫦也属常事。
然,梁王听王长珩此言,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能妄下论断。”
这话倒不像是出自梁王口中,王长珩有些惊讶。
要知道,但凡关系到季嫦死因的人或事,梁王向来宁错杀不放过,且看季老太师刚刚去世那一年,季氏式微,何尝没有梁王手笔?
“那王爷待如何?”梁王此番变化,王长珩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明明豆蔻年华,一双眼睛却饱含故事的季妘。
“宫里宫外都有人手盯着,既然谢靳跳了出来,就不怕查不出蛛丝马迹。”梁王气定神闲的道。
如此说来,倒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法子。
王长珩点了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又道,“季妘那边?”
“放心。”梁王脸上露了些浅淡的笑意,“我让宝笙护她左右,时机到了,她便能做回她的九小姐。”
梁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间似乎与季妘极为熟稔,王长珩更是纳罕,不过……
“宫内向淑妃母子进来动作太大,当今将奏折都搬去了向氏的玖珍宫内批阅,还曾露了口风,要提了四皇子去户部做事儿。”王长珩说完这话,脸上全然不解之色。
旁人许是不明白,但王长珩与梁王交情非同一般,岂能不知?
当今如何坐上这把龙椅,皆是当年几位皇子龙争虎斗之下,便宜了如今的文景帝。若真论起才华、论起谋略,文景帝只能称中庸两字。而当年兄弟阋墙的境况,文景帝决计不想在自己的儿子们中再看到,是以才有了在中宫生出嫡子之前,庆国皇宫之内无一皇室血脉出生的现象。
文景帝在皇后生出嫡子前能绝了众妃生子,可见其极为厌恶兄弟阋墙,既然如此,为何此时却频频冷待太子,反而重用起四皇子来?
现下朝上的几位老臣,随便拎出一个来,有谁看不出四皇子夺位之心,文景帝究竟是怎么想的?
当年,前太子重、如今的文景帝,还有梁王萧焕风,三兄弟虽非系出一母,却感情极好,但自太子重饮鸩自戕,八皇子也就是文景帝得登大位之后,梁王与那龙椅上的人仿佛渐行渐远。
万万没想到,去岁奉诏回京,竟是八哥对他怀有杀心。
梁王念及此,握着茶盅的手紧了几分,他看着王长珩,“八皇兄是八皇兄,而帝王是庆国之主。”
这话是梁王对当今寒了心了,王长珩叹息,“当初允季九娘三诺,这第二诺她有所求,我倒是不得不回一趟泾永作安排了。”
梁王本来冷漠的脸色突兀的显了两分不自然,闻言莫名心虚,王长珩是不知道当初季妘给他的那信函,早被他打开看过,这时候只好板着脸,装作不知的问,“是何要求?”
王长珩到没看出什么,想了想季妘所求之事,深觉奇异,“她要我王氏取了京兆尹或是御林军统领之位。”
此次王长珩入京便是替族中暗中打点,也是看看京内风向,且试试王氏昔年打下的各方人脉可用否,准备着再捧上一个王氏族人入京为官。
现下,当今虽撤了御林军统领与京兆尹的职,由其左右顶替,但到底没有下正式的文书,只是替职,能不能真正稳当下来还另说。季妘这要求还真合了王长珩此行目的,只是不知是不是凑巧罢了。
“所以你要回泾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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