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若真是有了定计,这补缺的事儿自然越快越好,王家有心要争,王长珩在京动作还不够,还得要回泾永去给王氏族中长辈细说。
“嗯,明日启程。”王长珩点头,不然他今日也不会匆匆来寻了梁王,“而且,昨日我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谁?”
“常资江氏子,江慎之。”
是夜,凉风习习,难得有这舒爽的时候,自何月莹来过一次后,照顾季妘饮食起居的那妇人似乎也没有那么谨小慎微了,处处提防了。
钉上木条的窗棂应季妘的要求已经可以打开,透过这一扇支棱起的窗,屋子内的热气也随着夜晚的风散去了许多。
季妘贪凉,暮色四合之时,仍坐在窗边,也不知是向往外间的风,还是向往外间自由自在的空气。而在关押她的人看来,季妘这是被困此地,失了最初的镇静,开始心生郁结,同时也意味着这位瞧着就是贵人的女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为何?只因季妘已经数日不食。
窗边旧炕,炕几上摆了一叠冷糕,旁人眼中数日不食的女子如今瞧着是面色红润,哪里还有白日的苍白憔悴,这也多亏了季妘让那妇人带的眉黛、妆粉一应。
晚间戌时,季妘才熄了屋中烛火,但人却没有歇下,昏暗的屋内,季妘坐在床畔,似乎在等着什么。
不久后,一阵儿极轻的脚步声传来,一身材纤细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季妘眼前,手里正提着一个小食盒子。
那黑衣人熟门熟路的将食盒搁在季妘身侧,打了开,一阵儿饭菜香味传了出来。
“宝笙。”季妘唤了声,有些好奇道,“你是几岁开始练武?这么些日子了,竟没有一人发现你的踪迹。”
那黑衣人放下食盒之后便是拉开了面巾,面貌清秀,郝然是一女子。
“五岁的时候。”宝笙也就是那黑衣女子,此时脸上有些回忆之色,不过片刻便隐了去,“还是爷送我上山拜师学艺的。”
“不都说二公子最是温文尔雅的一个人了么?倒是没想到会送你去习武。”季妘笑,阮荣轩日日练功夫,也没见过这么厉害,她道,“我有一表哥,嗜武成痴,平日我也见过他练武,只是好似路数瞧着与你不大一样。”
宝笙闻言沉默了一下,她其实是并非二公子的人,只是,爷交待过勿要多言,那,不说也是可以的吧?
季妘也就是这么一说,想着宝笙还要把带来的食盒拿走,多留一会儿便多一分被发现的危险,便不再多言,执箸用膳。
眼前的女子是季家长房嫡小姐,自小锦衣玉食,如今落到这般境地,倒也不慌不忙。
“明日,宝笙便可带小姐离开。”
季妘闻言,执箸的手一顿,点了点头,不问如何离开,也不问离开之后去哪儿。
等季妘用完膳食,宝笙也不停留,盖好食盒,确认不会有丝毫味道传出来,这才施展了身法,离开这方小院儿。
一路于阴影中行走,定安京内巡逻的兵士比以前多了许多,宝笙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回到了梅宅。
梅宅西厢,这时候还亮着灯,影影绰绰的人影倒映在窗上,在烛火的映照下明明灭灭、晃动不止。
“爷。”宝笙放了食盒,进去西厢回话儿,见了梁王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已经知会了九小姐一声。”
只是王爷有没有料到,九小姐好似并不知道是王爷您在背后帮忙。宝笙这般想,但她此刻低着头,梁王并没有瞧见她脸上的犹疑之色。
“她知晓了便好。”屈指敲了敲桌面,梁王面露沉吟之色,汉梁九里关的军报已经在往京里送了,怕是姑临的国书随后不久也要到了,又看了宝笙,“宫里的不必多说,去盯着四皇子府谢玉的人你还是要多过问些。”
宝笙应是,梁王没有多问其他,便也不多嘴,自是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