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堕落29

靠在那有着近百年年龄的历经无数历史沧桑的树干，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很有点诗意。那是一种沉重历史下的生命跳动。是一个年轻生命在厚重历史下的一种沉思。我很欣赏这样的画面。如果我是画家的话，一定要把那种韵味描绘下来。然而我不能。我只能让心灵来感受这一切。

    我默默地走到他的身边。与他站在一起我显得是那么地小，虽然我的身高也有近一米六。不但小而且单薄。事实上我的身体很丰腴。

    看他，我只能抬头。

    “你来了。我一直怕你不来呢，刚才还在为自己的那种鲁莽的行为而后悔。”

    看来他不是个很会讨好女孩子的男生。一个小男生。虽然他长得很高，但在心灵上或者更确切地说在与女生的交往上，他还是个孩子。然而我很佩服他这种勇敢的行为。一些从来没有经历过情爱的人，一旦情爱降临就会不顾一切地去追求。不像一些从情爱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当他们再一次真正历经自己渴望的情爱时，往往会左思右想，而最终失去机会。有时人就是这样，经验丰富了不一定好，往往会成为你前进的绊脚石。

    “有事吗？”我假装糊涂说。

    “我们到小河边的长椅上坐一下，聊——聊天，可——可以吗？”他小心翼翼并有点结巴地说。

    我知道他是因为心中激动和不能自控才会有如此的表现。我喜欢这种不知所措的表现。我喜欢单纯。

    我在一边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切——激动、不安、木讷、小心翼翼、不知所措、纯净无瑕。我好像是一个旁观者，注视着这一切的发展。也许你要问了，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出来赴约呢？不知道，人有时是很矛盾的。也许我十分地渴望着，却一定要加以掩饰。当然我总觉得还有一种新奇在里面。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真正经历过一次恋爱。与一个年龄相当的，我也很喜欢的男孩恋爱一次。在我所接触的许多男性中，他们大多是些成熟的男人，都要比我大很多的男人。我渴望与一个年轻而朝气的男孩从肉体到心灵真正的恋一次。那怕是没有后果的。此时我的心里就这么想的。我很为我有这样的想法而害怕。人真是不可思议。思维总是在种种矛盾中不断地前行，所以请网友们原谅我在叙述中有一些前言不搭后语之处。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存在什么固定的东西。一切都在变化。人的思维同样如此。唯一不变得是这生生死死。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我真的不是个好女孩。心里是喜欢却要否认，还要为自己找出一大堆的理由。更为可恨的是竟然认为自己是一个旁观者。这真是对他的一种伤害，如果他知道的话。

    然而我真的对这个小男生无动于衷吗？

    也不见得。

    虽然我的内心一直不允许自己去玷辱他的纯洁，然而在行动上却不由自主地听从了他的召唤；虽然我的内心一直是想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关注这一切的进展，然而我为何也体验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含蓄与羞涩，当我与他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时。

    这是一条很小的河流，河水还算清澈。月光照射下来，可以看到斑驳的树影在河面上留下的黑色。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都放眼看远处的风景，那是由宿舍区呈现出来的一大片明亮的灯火。他似乎找不到任何的话题，而我也不想打破这种局面。因为我喜欢这样的一种静默，然后在这种静默中体验着这个相识才不久的男生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那种纯粹的感觉让我着迷，它不带任何一点点的色情。我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纯粹，此时我拥有了。所以我不想打破。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天空，这样的小河边，这样的树下长椅上，这样的两个有点距离的身影上，我似乎真正尝到了一种不带任何附带条件的爱恋。也许真正的爱恋就是如此的。当时我想。

    微风轻轻地吹来，我感觉有点冷。虽然这里是在长江以南，但是12月初的天气已经微微有点凉意了。我缩了缩身子。

    “你冷吗？”

    他终于说话了。

    那的这一声问候打破了刚才的宁静。

    他转身，用那双让我渴望看一眼的眼睛注视着我。我不得不用我的眼睛对视着他那双纯粹透明而又火辣辣的眼睛，因为我无法移开我的视线。虽然我的内心是多么渴望能够控制住自己，哪怕是让自己低下头来，作羞涩状也行。但是我的视线却没有丝毫想移开的举动。我很为自己的这种无能与软弱懊恼。

    我就这样与他对视着。

    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注视着他的眼睛，面对着面。

    “自从那天在路上与相撞时看到你之后，我一直无法把你从我的心中抹去，每天脑中出现的都是你的身影。”他并不流利地说着。

    “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常会下意识地从人群中去搜索你的身影。每当我在某一个地方发现你时，我心中都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他顿了顿，而我一直在倾听，倾听这个可爱男生的心灵表白。

    我渴望听到这样的火辣辣的爱的表白。

    我听过这样的表白吗？

    没有，从来没有。

    那些男人在与我一起时，他们要的是什么？他们会对你真心吗？

    答案是很明确的。

    那是一种交易。是一种金钱的付出与欲望的满足。我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件赏心悦目的泄欲工具吧了，只不过在他们的性对象上又增加了一个数字而已。

    面对这种真诚的表白，我几乎被感动。我沉浸在被人爱和赞美中。

    “我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因为你太美了。你高不可及。你不可能注意到我这样平常的人。”

    这时候他说话比原来流利了许多，也许他慢慢地适应这种相处，慢慢地进入到了求爱者的角色中了。这样他可以放开一切的顾虑和包袱，把心中所有的一切一古脑地说出来。

    我看到了一种义无反顾地表情呈现在他的脸上。我可以感觉到当他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之后的那种无比的轻松。

    是的，生活中的许多人都是如此。我们无比强烈地爱着一个人，然而他（她）爱我们吗？我们不知道。所以我们需要表白，在得到答复之后，我们会很平静地接受来自他（她）对你的宣判。这样我们的心灵才会安宁，才会有一种无比的舒畅。哪怕是一种痛苦，那也是一种十分流畅的痛苦。不然我们会让这心灵的苦恼憋死。

    “我每天不停地在念着你的名字，在纸上写着你的名字。当今天看到你在公教里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不由自主地走到你的旁边。不由自主地想给你写纸条。”

    他不停地说着，简直到了滔滔不绝的程度。我突然发觉他的口才特棒。对，他是新闻系的，口才应该不错。

    到最后，他握住了我的手。有点抖。他和我都有点。

    当他的手一接触我的手时，我想抽走，然而却慢了一步。

    一双柔嫩的小手在他的大手中被紧紧地包围着。

    我发觉全身有点酥软。那种富有力量的紧握让我的身体有点不能自制。不过此时我，大脑还是清晰的，还是能够让自己很快地镇静下来。

    他一边紧握我的手，一边用眼睛对视着我的眼睛，然而很严肃很郑重地对我说：“我爱你。是真心的爱你。我一定要你做我的女友，我还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我惊呆了。我不相信这是出自他的口。我也不相信他有这种能力。

    然而我分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这种可能性。那种坚定的愿望与十足的把握。

    看来他是一个很单纯的男生。然而我又觉得他的单纯又决非是一种幼稚。

    我隐隐地觉得他是一个非同寻常的男生。

    因为我从他的眼神中时常会感觉到一种无比的坚强。

    许多日之后，他真的实行了他的愿望。这是后话。

    我与辛生的交流一直到宿舍快熄灯时才告结束。面对他的请求，我始终是一句话：我不适合你，我不是个好女生。然而他却说不在乎。他只在乎我的现在。所以最终我们的交流是在一种没有答案中结束的。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