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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委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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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欺了一次又欺第二次的,上次为山林的事他本是没理我就绕了他了,这次他又故意搞呀,老子改这田请了二百多工,整整吃了一个猪子的肉,别人没改的就报了为什么我改的就没报呢?刘新德和黄声锦把他拉了回来,劝他要相信政府,说:我们不是来核实的吗。直到罗富贵的火气渐渐地消了,他们才到地里丈量。来到地里刘新德心里就一喜,心想这个罗富贵确实是个搞事的相,那田改的可以做样板,田改得平,坎子做得牢,土翻得深,这个典型应该在全镇树起来。拿尺一丈量,罗富贵一个冬春改了四亩半地,按照国家的奖励政策应该奖四百五十块钱。丈量结束后,罗富贵又引他们看了他去年改的田。罗富贵边走边说:我们这土地坡的田都孬,又大都是挂坡田,你不淘点力把它改成平田就经不住旱,就收不到粮食。更何况国家还恁么重视要奖励?刘新德问他你去年改了几亩?罗富贵说:大概三亩多点吧。黄声锦问你去年的钱得到了手没有?罗富贵说:钱?我晓都不晓得。黄声锦说,那钱是我送来的呀。罗富贵说:那我没收到。刘新德问黄声锦说:你把钱给谁了?黄声锦说:给周民兵的老婆了呀。刘新德抓住黄声锦就走,说:这次我可逮到证据了,狗日的周民兵我就不相信治服不了他。

    来到周民兵家后,周民兵就如同猪牙巴骨一样,猪脑壳煮烂了牙巴骨却是硬的。周民兵说:有甚了不起,我给人家就是了。刘新德的脸一下子就气的煞白,说:周民兵你等着,到时候有你的好戏看。周民兵冷笑一声说:你把我吃了不成?撤我的职?我早就不想干了呢。拿我党票?我早就嫌累赘了呢,谁他妈的要我三斗黄豆把这党员卖掉。

    往回走的路上,黄声锦也气愤不过了,说这样的人怎么吸收到党内来了。这次党委要不狠狠搞他一下真难平民愤了。刘新德反问他:你当时为甚将钱放到他老婆手里?黄声锦说:当时周民兵不在家,他老婆是拿的他的私章盖的,我有证据。刘新德说:你出具一个证明交给徐代言,看他这个当纪委书记的办不办?公款挪用六个月就算贪污,何况他挪用了一年,即使他现在把钱还到了农民手中也免不了处分。狗日的,让这样的贪官污吏当家既害了国家也害了老百姓。

    之后,他们又到其他村核查验收了一星期才回镇汇报。当验收小组向四家领导汇报时,四家领导确实大吃了一惊,全镇十五个村上报的改田数是735亩,而验收的结果只有215亩,实际虚报了520亩。土地坡村上报37亩,实际只罗富贵一户改了4。5亩,其余全是虚报。最严重的是太荒坪村,上报面积25亩,而实际一分田也没改。听到这里,张书记一拍桌子说:简直无法无天了!刘主任你迅速把通报拟出来发下去,硬要点名通报,还要在广播上广播,要亮亮他们的相出出他们的丑,工作像这样搞下去就没有边了。张书记又对徐代言说:周民兵的事要迅速着手查处,你要撒破面子观点,一是要督促他连忙把钱兑到农民手中,另外要迅速整理材料提请党委讨论。刘新德和徐代言点头答应后会就散了。

    散会后,刘新德心里很高兴,觉得张书记是个务实的过硬的领导,便立刻拟好通报交给王顺林审稿打印。

    刘新德是五一劳动节那天打电话催齐地膜苞谷呈报表的,本来五一是应该休息的,可他坐在屋里觉得不自在,看电视吧觉得那电视节目没意思,打牌吧牌友们又回乡下老家去了,刘新德便去党办打电话叫向阳办事处把地膜苞谷统计表送来。接电话的杨秘书有些不耐烦,说他也是个人也要休息。刘新德便在电话里笑笑,说:你请巴士司机带来,我又不要你跑。杨秘书不耐烦地说好吧,就挂了电话。

    打电话回来,看电视的苏连香抬头问:你跑到哪里去了?刘新德笑着说:你还不放心,怕我出去打野了?苏连香白了他一眼,说:你嘴里就没有一句正经话。看你这副德性就是睡在大街上也没人望。刘新德便哈哈笑着对苏连香说了打电话的事。苏连香却更烦,说:你就不晓得坐下来玩会儿呀?刘新德说:我这苦命八字忙惯了的,不想点事做做心里就慌。苏连香便不再理他,一双眼睛盯在电视机上。刘新德心里却高兴,心想当干部只要想公事说公话还是受人尊敬的,农田验收后的个把月时间里,镇干部见了他的面都说他办了一件实事,就连那些被点名通报的村干部见了他的面隔老远就笑着打招呼,然后就远远地递来了烟;那个趾高气扬的周民兵也对他改变了态度,上次他到土地坡村去抓春耕时周民兵还接他到他家去吃饭。虽然他没吃他的饭,但他明白了周民兵这样的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你气硬他就会气短。

    下午,向阳坡村办事处的统计表到底还是请人带来了,刘新德便坐办公室里打了几遍合计,刘新德又发现了问题,觉得那些数据不符合逻辑,按照供销社供膜的数字全镇只能种一万二千亩,而而上报的数据却有一万五千亩,至少多报了一千五百亩。按照国家每亩地膜苞谷奖励四元的政策国家又要多拿六千块钱,为什么这股虚报风就刹不住呢?国家实施的温饱工程是用于解决高山贫困地区的吃饭问题的,为什么还要钻这个空子呢?刘新德坐在办公桌前想了一会儿,便拿着表直接去找张书记。

    张书记听了汇报后,说地膜苞谷也必须验收,不能就这么蒙混过关,有些情况严重喜欢搞虚报浮夸的干部还要撤他的职。张书记又说,这次验收的面大干脆派领导下去亲自抓。张书记想了想说:我下去一个,你下去一个,田洪宜下去一个,人大黄主席和镇长也下去一人包一个办事处。

    第二天在二楼会议室召开了一个短会后,人员就分别下去了。刘新德去了土地坡村,赶到土地坡的时候天就煞黑了,周明耀也刚刚从地里收工回来。同周明耀寒喧过后,刘新德便问周明耀:你们的地膜苞谷是哪个上报的?周明耀说是他上报的。刘新德问:你们土地坡村哪会有三百多亩地膜苞谷呢?你们十个组真正合适搞地膜苞谷的只有坡上四个组,下面六个组只适合搞营养钵嘛。周明耀说:我是坐在编者按 一篇不容错过的乡土小说。 农委主任,究竟是个什么官呢?刘新德,以生命做了最好的解释。古语云,当官不与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想走进红土地”这该是一句多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 这篇小说叙述老练冷静,明显的实力派文本。家里估的,也没有到田里去量。刘新德说:怎么能坐在家里估呢?周明耀说:你说我拖起竿子到田里去量哪里有那么多工呢?我们当村干部的不像你们当国家干部的每月有固定工资,我们是个农民不把地里的活刨出来就要饿肚子。刘新德便不再说甚么了,心想如果搞工作都像这样搞还不如不搞,不搞不会乱套不会损害党的形象。周明耀却在解释,我这个年纪了又不想升个官,夸大成绩搞甚子呢?再说我这当书记的根本就不管帐管钱,我搞国家的黄昏做甚子呢。刘新德却没有听他解释。

    吃晚饭的时候,刘新德往桌子上跟前一走立刻就意识到不对,桌上的菜除了一钵洋芋丝汤外,再就是一碟腌菜了,饭则是快要炒成铳药一样的苞谷饭,可以前刘新德来他们可是把他待为上宾的啊,那饭菜都是精打细弄的,刘新德也硬是吃得不好意思,说给他们给饭钱他们又高低不收,刘新德便常常给他们买些酒、烟和副食之类的东西提来。而这次他们是有意给他脸色看的。刘新德心想反正是从苦难中爬过来的,你就是弄树皮草根我也吃得下去。坐下吃饭时,刘新德要周明耀陪他工作几天,周明耀却扯躲子说他有急事要出趟门,刘新德问他甚事?周明耀说他儿子在学里病了。刘新德便不再免强。吃饭后,洗了头脸和脚就早早地睡了。可睡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却在想这农村工作说难到底难在哪里呢?是难在群众那里还是难在干部那里?一睡不着就要爬起来上茅室屙尿,这样还只有半夜时间刘新德就上了四次茅室。最后一次屙了尿往屋里走时,背后却被重重地挨了一下。刘新德车转身一看,见一个土疙瘩掉在地上碎了。刘新德大喝一声谁?却什么回声也没有,用手电四处照照也没有发现人影。重新回屋睡下后,刘新德想到底是谁揍的这一土疙瘩呢?是周明兵还是周明耀?这样一想,刘新德便大声喊周明耀。睡在隔壁的周明耀应了一声,问甚事?刘新德说:我以为你出去了呢。周明耀说没有,刘新德便怀疑那一土疙瘩肯定是周民兵打的。刘新德无声地冷笑一下,便躺下睡了过去。

    第二天,刘新德住到了困难户周全保家。周全保一直把刘新德当恩人看待,所以他总是想方设法地弄好的给他吃。刘新德叫他不要这样,可周全保就是不听。白天,刘新德便上山同组长们一起到户丈量,晚上就同周全保坐在家里聊摆。三天后,验收完了,验收地膜的结果只有65亩,虚报数高达235亩。验收结束往办事处走之前,刘新德将身上带的钱全部掏给了周全保。周全保高低又不收,刘新德扔下钱就走了。走到半路上碰见了罗富贵,罗富贵便把他拉到路边的石头上坐下说:刘主任你不该打这样的恶人头呢。刘新德问为甚?罗富贵说:周明耀和周民兵是一伙,上次报农田改造和这次报地膜苞谷都是他们商量好了故意搞的。刘新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罗富贵说:那天我去找周明耀要去年的农田改造款见他们正在屋里凑数字。你不要看周明耀这人嘻嘻哈哈的像个老好人

    其实他拐得很呢。周民兵和徐代言是亲戚,周明耀又同镇长的关系非同一般,前几年他还给镇长送了一副棺村木料呢。他们仗着上面有人胆子就大得骇天,甚事也敢做,所以我劝你不要捅这个马蜂包。刘新德没有作声,眼睛盯着远处在想,还是张书记说得好,这样的家伙应该撤换下来。

    到办事处凑了情况后,和刘新德推算的相吻合,全镇实际种地膜苞谷11950亩,虚报1550亩,虚报严重的除土地坡以外还有一个太荒坪村,太荒坪上报280亩,实际只有38亩,水份高达80%几,其中六组上报12户种了30亩,而验收只有4户种了8亩,有8户根本就没有种。碰了情况后,张书记火喷喷地说:要把土地坡村和太荒坪村的干部全部换下来。而徐代言和李克明首先站出来反对。徐代言说:这股风是从上刮下来的,真正讲腐败主要在上头,把上面一看我们下头算个甚子呢。上梁不正下梁才歪嘛。再说这股虚报风也是只怪我们这地方太穷了,那些村把钱弄回去也并不是上了村干部的腰包,而是用到集体上去了。你就说周民兵吧,本来我和他是个亲戚,我也不是包庇他说的,去年那一千块的农田改造款他自己也没有贪污一分,而是集体拿去维修了学校的,你说要追查他的责任他又有个什么责任呢。李克明说:按照这种欺上瞒下的搞法是应该撒职的,可土地坡和太荒坪除了现在的几个干部外还能选出谁来当干部呢?其他的委员也说那确实,这两个村是选不出合适的人来。张书记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叫刘新德按照验收的数往上报。这件事就这么了了。

    刘新德的心情一连灰了几天,心想问题出在镇里而且隐藏的恁么深,我们石头坳的事情是搞不好的,你一心一意地去认真到头来当真是讨不到好,既然是这样那又何必去买命呢。几个牌友来打牌时又把刘新德一顿日噘,刘新德心里就更灰了。黄明会说:你刘新德当真多嘴,你晓得你一多嘴我们忙成了甚样呀?你说我们恁大的年纪了满山上爬就受得了?你不晓得我这双腿子往哪里一坐就不想站起来了。刘新德说:我还不是一样爬的,你年纪又不见得比我大些。黄明会说:我说你是自讨的,看还差几个月就要退休还要充甚么猴嘛。田昌盛说:你不晓得你这么做有好大的反响噢,你不要认为别人看见你笑迷迷的,其实他心里恨不得嚼完你的肉。高从明说:我还亲耳听见村干部噘你的人呢。刘新德火气很大地说:他们要噘卯他们噘,反正按照规矩可以提前半年退休,我也甚事不需要搞了,只要他们有力气噘。

    刘新德连夜写好退休申请,第二天就交给了组织委员。交了申请后,刘新德又去给张书记说,叫张书记另派人查农技站的事,他说他要休息了。张书记要他好歹凑个趣把农技站理顺了再休息。刘新德的态度却很坚决,说就是说到天边头去我也不搞了。张书记也不好再免强。

    刘新德抱起手玩了三天后就玩的搓脚捻手了,在屋里坐也不是到街上转也不是,就好象神经病一样行坐不安。苏连香和他商量,说干脆回到乡下种几块田去,刘新德又不同意。苏连香问他为什么?刘新德说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哪还有甚么为什么。其实他心里是不想看见儿子媳妇。儿子媳妇总是和他做古怪,见了面不但爹都不喊一声,还黑起个相。刘新德想去问问李克明心里是怎样打算的?看他以后到底做不做生意?但一想他可能把李克明得罪了,便也懒得去。找人事助理打听机构改革的事,人事助理说:还没有影子,连县里都没有动作,我们镇里哪会搞呢。问了人事助理后,编者按 一篇不容错过的乡土小说。 农委主任,究竟是个什么官呢?刘新德,以生命做了最好的解释。古语云,当官不与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想走进红土地”这该是一句多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 这篇小说叙述老练冷静,明显的实力派文本。刘新德又有些后悔,心想不管机构怎么改革已经不关自己的事了,还操这个淡心做甚子呢。后来又后悔张少波和李克明来做工作时自己应该硬起不答应,这半年来做的几笔事都他妈的自讨苦吃,也不知今年是不是真的闰八月不顺利。想了一遍也没有想出甚结果来,便玩了吃吃了玩,心想今后退休就是这个样子了,慢慢是会习惯的。

    第四天,刘新德坐在屋里看电视时,一个农民捧着一捧肥料找上门来,火气很大地说:你们农技站是怎么搞的?竟向我们出售假肥料,你说这坑人不坑?农技站是为农民服务的怎么能害人呢?刘新德一看那肥料火气就上来了,说:他妈的真是怪搞,这肥料和河里的沙一样,顶个屁用。刘新德说完就带着那农民去了农技站。

    来到农技站时,几十个农民也正围着吕学丹吵,要农技站赔偿损失。吕学丹红起个脸正在给那些农民解释,可那些农民根本就不听。刘新德一进屋,那些农民便又转向刘新德要他讨个公道,一个个都说得涎水喷喷生。刘新德问吕学丹:到底是怎么回事?吕学丹说:这事不能怪我们站,责任在县农牧局,这肥料是县局叫我们推广的,我们又怎么知道是劣质肥呢?刘新德说:你们购进了多少?吕学丹说:一百吨。刘新德想了想说:剩下的肥不能再卖了,卖下去的肥要迅速通知下去,没用的应该寻回来退掉,就是用了的也应该赔农民的损失。在场的几个农民说应该这么搞,吕学丹却说:剩下的肥料不卖了可以,但退肥和赔的损失谁来付?我们农技站就是把地巴子全卖了也赔不起。除非你农委赔这个损失的。刘新德想了想说,这是个大事情,我打电话叫张少波和田洪宜过来。刘新德说完就拨电话。

    不一会儿,张少波和田洪宜就来了。问了情况后,张少波便往县农牧局拨电话,报告石头坳发现了劣质肥。放下电话后,张少波说:别个乡镇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局里说他们也刚刚知道这件事。他们说了三条意见,第一,没有销完的肥料立刻停止销售;第二,农民没用的肥料退回来给农民付款;第三,农民用了的肥料要给农民赔款,款由乡镇农技站从卖肥料的款中支付。县局说他们准备派人去同厂家交涉。吕学丹问:那我们的运费哪里承担呢?张少波说:你们先按县局的这个意见搞,运费放以后再扯,反正我想不会要你们农技站承担。吕学丹说真害人。

    处理完这件事回镇时,张书记又做刘新德的工作,要他好歹还帮助撑一段时间,把农技站理顺。刘新德想了想说:好吧。

    吕学丹的工作刘新德并没有做下来。不管刘新德怎么说吕学丹仍然是上次的观点。刘新德便只好交党委处理。刘新德向党委汇报时提出了两条处理意见:一是农技站办实体没有错应该肯定,但企业必须和事业脱钩,吕学丹应该从厂里拆出来抓站里工作,过去拿的双份工资应该退一份出来。二是苞谷生长素涨价的部分应该退给老百姓,全镇一共卖了八千五百包,每包多涨了四角,这钱不退给老百姓不能平民愤。但这两条意见却被镇长给顶了回去。李克明说:这个厂是利用吕学丹的关系办起来的,没有他吕学丹就没有这个厂,那些客户也只认他吕学丹根本就不认别人,你说要吕学丹退出来就等于把这个厂毁了。再说他办这个厂我这当镇长的也从财政经费中扣了他五千块的业务费,这就等于他作了贡献。他农技站要没有这个厂他们的服务也无从谈起,服务不是白讲的,没钱你拿什么搞服务?所以我的意见是吕学丹不能从厂里撤出来,应该两头兼顾,站里的工作往其他同志身上压一压。至于他拿双份工作那是错的,没有拿双份工资的道理,应该取消一头,过去多拿的部分也应该退出来。李克明又说:苞谷生长素涨价这很明显是错的,中央三令五申不能搞三乱,他们还顶风上应该进行严肃的批评,但退款不太合适,全镇恁么大的面积怎么退呢?我说要处理只能变通,或明年卖苞谷种的时候分户从种子款中退出来。听镇长这一说,其他的人一想也有道理,便就同意了镇长的观点。刘新德却是更认清李克明了,在调查的时候,刘新德就听农技站内部和副食厂内部的人说镇长得了吕学丹的好处,说是有一次他和镇长是一起出去跑销售的,可最后回来报帐时却说因为运输问题亏了本,谁知道他们暗地地搞的什么鬼呢,光那一次他们私人也起码落了三四万。那些内部的人说吕学丹的经济问题大得很,不要表面上看他取消了双份工资,其实他实际的收入不晓得比工资高好多倍哟。但这些话都是道听途说,又没有甚证据,刘新德也不能查他们的帐。再说帐面上也不可能看清楚,查也无从查起。

    回到家,刘新德把笔记本往茶几上一扔,气冲冲地说:我这人真是无耳性,原先就说不搞的不搞的可又插进去了,唉,我他妈的硬是糊涂了一辈子呀。苏连香笑笑说:怎么现在想转了?刘新德自嘲地笑笑说:从今日起我好歹不管公事了,好好地陪陪你。苏连香说:我才不要你陪哟。刘新德便不再说话,连忙下厨房帮苏连香弄饭。

    晚饭后,刘新德躺在客厅里看新闻联播时,办公室主任王顺林来喊刘主任开会。刘新德有些不耐烦地说:开甚么会?我不开。王顺林说:是房改的会,镇政府的新宿舍楼搞起了,领导说开个会看哪些人买。刘新德说,我快要退休的人了也不买这个房。王顺林说,你去听听也好,领导说在家的人都要参加的。你要来的话就连忙来呀,会快要开始了。王顺林说完就走了。王顺林走后后,刘新德想想还是去了。

    开完会回来,刘新德问苏连香:你说我们租不租房?苏连香说:你快要退休的人了还租个甚么房。刘新德说:租房算便宜呢,两室一厅的只要五千,那房我去看过,面积还蛮大,厨房卫生间也齐全。苏连香说:我们还要租个甚房,在这个乱房里住几天就要搬走。刘新德便不再作声了。过了一会儿,苏连香问:你想租房啊?刘新德说:我在想退休后回去也未必同儿子们搞得好,与其在家里下贱还不如就住在单位里,退休后住单位房的人多了,光我们镇政府就有七八个。苏连香说:你想租一套就租一套。刘新德说:哎算了,我们的钱也不够,凑凑巴巴凑起来也只能凑四千,还差一千。苏连香说:万一要租的话我可以找孩子他舅借一千。刘新德想了一会儿说:那也搞得。

    第二天,刘新德便去找苏连香的哥哥借钱。借来钱交给了会计后,刘新德便把家搬进了新宿舍的三楼。

    刚刚搬完家,办公室就又通知召开半年廉洁自律专题生活会,说是这次会凡在职的都得参加,刘新德只好又拿着本子走进了党校会议室。这次廉洁编者按 一篇不容错过的乡土小说。 农委主任,究竟是个什么官呢?刘新德,以生命做了最好的解释。古语云,当官不与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想走进红土地”这该是一句多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 这篇小说叙述老练冷静,明显的实力派文本。自律会一直开到了镇直单位负责人。实际也是半年工作总结。会议开始时,先学了中央老五条和新五条意见,以及省市县加强廉政建设的文件,接着是徐代言转达群众意见。首先转达的是农口各单位的意见,对农口的意见一共有十条,一是大办农业办大农业的措施不力,农业的温度升的不够;二是农委的工作没有抓重点,只抓了小事而真正的大事没有抓住,比如科技兴农的各项措施;三是希望农委进一步提高协调能力,搞好农口各部门的管理;四是工作作风有待于进一步加强,要经常深入到边远高山地区搞好调查研究;五是希望进一步解放思想,积极支持职能部门充分发挥职能作用;六是农业服务工作有不到位的现象,有坑农害农行为,群众反映十分强烈;七是多种济上要研究新项目;八是要抓好兽医的教育管理工作,不能再出现牲畜病了找不到人的现象;九是据反映农口部门的干部职工中有人赌博打牌;十是娱乐时间不要搞的太长,要把足够的精力用到工作上。听了这些意见后,刘新德只觉得血往上涌,头要开裂,这些意见几乎全是对着他来的,以下说的意见刘新德就没有听进去了。

    上午的会散会后,刘新德连中饭也没吃,坐在客厅里动也懒得动,苏连香连喊了他三遍硬是把他喊烦了,火昂昂地说要吃你自己吃嘛,苏连香便不再理他。直到下午临上班前刘新德才稍微缓过气来,心想老子快要退休了,你们想怎么说就等你们怎么说去,我也不想和你们争个高低了。当刘新德带着这样的心情走进分会场参加讨论时,就听见黄声锦在噼噼啪啪地发牢骚,说纪委收集个甚意见,这哪里算意见?要算意见的话你就点到事点到人嘛。我看这是故意整人的。兽医站长则也火喷喷地说哪个会抓教育管理的哪个就来抓就来管,我这个站长无能。田洪宜拦过话头说:我们就不要发牢骚了,按照大会的统一安排我们还是来认认真真地开好生活会,对照纪委转达的意见制定好整改方案。廉洁自律民主生活会的目的是促进我们转变作风,更好地搞好工作,纪委转达的这些意见我们既不能认为全部不对,也不能认为全部都对,对待群众的意见我们得有个正确的态度。田洪宜说完后要刘新德说几句。刘新德说他没有说的。田洪宜说:你还是说几句吧。刘新德便说:纪委转达的这些意见主要责任在我,是我没有把工作搞好,是我的思想跟不上形势,是我的能力跟不上形势。你们的工作是积极主动也是有成绩的。对待这些意见我还是同意刚才田书记说的,有则改之无者加勉,我们的工作还是要做到万无一失,应该向高标准看齐。刘新德的话刚一停,黄声锦就连忙说:说实在话这事是你草里寻蛇打引起的。田洪宜连忙拦往他,说:别说这些了,还是挨个发言吧。停了一会儿,见没人发言,田洪宜便点了土管所长的名,发言便转为正常了。接着是兽医站长,林业站长、吕学丹和黄声锦发言。他们的发言除总结工作外,就是把难题出给党委,直问党委他们该怎么办?林业站长说他们的大部分人是靠经营吃饭的,问党委看他们该怎么服务?还吃不吃饭?兽医站长说他们人少事多面又大,问党委看他们该怎么抓教育管理?吕学丹问他们没有服务经费,又不允许办企业,看他们是解聘农技员还是卖掉站房搞服务?黄声锦则还是埋怨刘新德不该太认真。土管所长说得客观一些,因为纪委转达的意见中没有涉及他们,他还是自己找了三个问题并说了整改措施。刘新德心里的气被黄声锦煽起来后,直到会结束还没消。

    散会时,田洪宜说他和刘主任没有发言明天再接着说,然后就宣布散了会。

    大雨是散会前半个小时开始下的,下的特别凶。刘新德心里的气也被这雨给冲散了,心想石头坳这地方是个多灾的地方,每年一到汛期就让人提心吊胆,土地坡那地方又有个滑坡险段,这雨下的恁凶该不会出拐吧。

    晚上十点多钟果然出大拐了。刘新德刚刚上床准备睡觉,就听见张书记在院子里大声喊:院里的干部都迅速去参加抢险,土地坡后山快要滑山了。听见喊声刘新德就连忙跑了出来,见小车停在院子里就往车里钻。张书记说:刘主任你赶后头的大车来吧,我们先去打前站。刘新德说:我也去。张书记不再阻拦,叫司机开车,小车就箭一样射出了院子。

    来到土地坡时,只见群众乱作一团,哭的哭喊的喊,刘新德和张书记立刻冲进人群组织他们往北边的安全地转移。刘新德首先跑进的是困难户周全保的家。刚进屋就见周全保正背着他的妻子往外走。刘新德二话没说,从周全保的背上接过他的妻子背着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你连忙扶着你妈出来。

    刘新德把周全保的妻子背到安全地交给周全保后,便又冲进了险段。其实这时候镇干部赶到后已把群众都弄出了险段,刘新德冲进险段后才发现没人了,可就在这时后面的山轰的一声推了下来。

    听见轰的一声响,首先哭喊起来的是周全保。周全保大喊一声刘主任,就连忙往险段跑,被张书记一把拉了回来。周全保哭着说:刘主任他还没出来。可山还在往下滑,这个时候是万不能冲进去救人的。听见轰隆隆的响声,干部和所有的群众都哭了。

    待滑山平息下来,人们打着火把去寻刘新德,寻了半天才把刘新德从泥里挖出来。刘新德已气息奄奄,人们迅速把他抬上车送进了医院。

    第二天上午刘新德就咽气了。刘新德死之前,所有的干部和土地坡以及附近的群众都到他床前看了他,唯独李克明、徐代言、周民兵、周明耀和吕学丹没有去。凡到他床前的人都流了泪。

    办完丧事后,石头坳就流传着一种说法,说刘新德死之前只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是:我想走进黄土地。但没有真凭实据,也不知他究竟说了没有,苏连香虽说自刘新德进院就一直在他身边,但她当时已哭得死去活来,根本就不知道他说没说话。

    接着,镇委就发出了向刘新德学习的通报。之后,县委、市委也相继发文向刘新德学习。那些笔杆子们在历数了刘新德的事迹后说,要学习刘新德黄土地一样朴实无华的品性和他无私无畏的奉献精神。但这项活动在石头坳镇并没有怎么热起来,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当地的干部认为刘新德的这种精神可敬不可学。

    编者按 一篇不容错过的乡土小说。 农委主任,究竟是个什么官呢?刘新德,以生命做了最好的解释。古语云,当官不与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想走进红土地”这该是一句多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 这篇小说叙述老练冷静,明显的实力派文本。编者按 一篇不容错过的乡土小说。 农委主任,究竟是个什么官呢?刘新德,以生命做了最好的解释。古语云,当官不与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想走进红土地”这该是一句多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 这篇小说叙述老练冷静,明显的实力派文本。编者按 一篇不容错过的乡土小说。 农委主任,究竟是个什么官呢?刘新德,以生命做了最好的解释。古语云,当官不与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想走进红土地”这该是一句多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 这篇小说叙述老练冷静,明显的实力派文本。编者按 一篇不容错过的乡土小说。 农委主任,究竟是个什么官呢?刘新德,以生命做了最好的解释。古语云,当官不与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想走进红土地”这该是一句多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 这篇小说叙述老练冷静,明显的实力派文本。编者按 一篇不容错过的乡土小说。 农委主任,究竟是个什么官呢?刘新德,以生命做了最好的解释。古语云,当官不与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想走进红土地”这该是一句多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 这篇小说叙述老练冷静,明显的实力派文本。编者按 一篇不容错过的乡土小说。 农委主任,究竟是个什么官呢?刘新德,以生命做了最好的解释。古语云,当官不与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想走进红土地”这该是一句多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 这篇小说叙述老练冷静,明显的实力派文本。编者按 一篇不容错过的乡土小说。 农委主任,究竟是个什么官呢?刘新德,以生命做了最好的解释。古语云,当官不与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想走进红土地”这该是一句多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 这篇小说叙述老练冷静,明显的实力派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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