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与我比试,需换把剑来。那剑得以智作刃以贤为脊,以忠作首以豪为柄。请大人快去找此剑!”
尹国相被蒙住了,回头看看赵文王。正要重新落座的太子悝眼前一亮,目光直视过来。
众人都被庄周吸引住,谁也注意到此时雁南子已移步到了观礼台下面。
庄周似乎看出雁南子的图谋,高举木剑对赵文王滔滔不绝:“大王再请看我这天子之剑。它以燕国作锋,以晋卫两国为背,以周宋两国作首,韩魏两国为柄,此剑一出威加四海,德服天下!请问贵国有这样的剑吗?”
庄周的话太子悝频频点头,也使赵文王陷入了沉思。
雁南子看懵了,“还真小觑了他!”他不禁自语。
庄周抛下木剑,朝赵文王抱拳拱手:“大王,那些山野之民耕田之辈,在您面前舞刀弄剑实在侮辱了贵国高雅的剑风。陛下若喜爱血腥竞技,何不去看斗鸡呢?岂不是更有趣?”
赵文王若有所思地颔首:“此言令朕醍醐灌顶啊!”
太子悝借机朝尹相国一摆手,“下令即刻取消剑术比赛,让这些山民统统回家种地!”
以为今日之战必入前三名的孟虎和剜心王顿时错愕地面面相觑,而红衣剑客却喜极而泣地瘫倒在地。
“这么说咱们都白练了?”孟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剜心王则横眉怒目地踢了红衣剑客一脚,“若不摘下他人头剜他的心,我剜心王誓不为人!”
从宫中死里逃生出来,雁南子当了头上的麒麟银簪。“庄子,你胆子好大!”雁南子带着庄周寻找便宜的客栈,“居然一口气能说出那么多大话来。”
“这就叫人置于死地方能后智、后勇从而后生!”庄周道出了实话,“咱们就住这家好了。”
还没等两人进入客栈,身后的一声“庄先生请留步”让他俩又止住脚步。
一名宫人跑来,抱手对庄周深深一鞠躬:“小人是专程来恭请庄先生去太子宫赴宴的。”
当晚的太子宫里,庄周和太子悝两人同案席地而坐。“想不到庄先生的脚力如此之快,更没料到您会混在那帮剑客之中,仅以一柄木剑就言令我父王茅塞顿开,实在令人敬佩!”太子悝举斛向庄周敬酒,“学生的千金之酬也总没算白花了!”
“千金之酬,我何时收过你一文钱了?”庄周一头雾水。
太子悝微微一怔,放下酒斛仔细打量,“莫非先生不是庄子?”
“我当然是。”庄周一口饮完,放下斛,“来你赵宫非我愿,能与太子同案共饮也非我所盼。皆为天意罢了。”
“先生过谦了。”太子悝亲自为庄周倒上酒,“庄先生雄才大略,是难得的治国之才,学生打算向父王推荐,封你为监官一职,先生意下如何?”
庄周沉思片刻,微微点头:“在下愿为贵国效犬马之力。只是眼下还有重任在身,暂时无法就职。”
“噢,这事不急,等先生办完大事回来后,在上任也不迟。”
“我们明早就动身,太子能赠一匹马不?”庄周举杯提出了要求。
次日太子悝牵着一匹枣红马把庄周送出了宫门。
“天下太平已有数年,我国国力日衰,王室享乐,民众忘战,亡国之兆啊!”太子悝把马缰交给庄周,“这是我最喜爱的坐骑,送给先生行脚。希望先生及早返还,共商国事!”
庄周骑着高头大马来到驿站外,望见骑在驴背上的雁南子,得意一笑。
“你在宫中吃香喝辣的,却让我在此喂了一夜的虱子!”雁南子下了驴背,“还你的驴子,马给我。”
庄周坐在马上没动,“说实话小弟,昨日我若不冒死一搏,你真会当场杀了我?”
“我雁南子干嘛要杀个酸书生?本想先刺杀那昏君,却被你抢了先!”
庄周这才翻身下了马,“就知你不会见死不救,我的好兄弟!”说着送给雁南子一个真情拥抱。
雁南子顿时绯红了面颊,“你一身的汗酸味,别抱我!”
“小子,还我的官爵!”随着一声大吼,剜心王挥剑而至,庄周吓得赶忙躲在毛驴身后。雁南子眼疾手快,抽出宝剑一剑挡住剜心王。
“若不想死在我的剑下,马上滚开!”
毕竟见识过雁南子的武艺,剜心王顿了下,恶狠狠瞪着庄周:“小子,咱们后会有期!”
胆战心惊地望着剜心王掉头走远了,庄周这才直起身抹抹额头上的冷汗说:“日后万万不可再滥竽充数了!”
两人前脚刚离开晋阳,也被当地人称为庄子的庄辛便后脚跟着使者来拜见太子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