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京城大梁,当时中国的最大都市之一。双马车道的石板路上人头涌涌,街的两边商铺林立,只是来往行人中既有身着丝缎的商贾,也有衣衫褴缕面黄肌瘦的难民。一处朱门大户门前,一位瘦弱不堪的妇女饿倒在地上,身边的男童摇着她哭喊。
进入魏国的这一路田园荒芜饿殍遍野,让庄周不禁喟然长叹:“莫非这个魏惠王也是个不爱子民的昏君?”
来到了京城,见到处都是乞讨者,庄周搜遍了全身也没能摸出一块铜板,他回头望着骑在马背上的雁南子,“小弟,你就没一点儿怜悯之心?”
雁南子望望仰头走过的富人,“有人有心无力,也有人有力无心。”说着他下了马,“下来,去把你的驴子当了,不然咱们连住店吃饭的钱都没了!”
太子悝送的盘缠早就在路上住店吃饭花光了。“早知多向他讨点。”庄周跳下了驴背,“为何不当你的马——不,这驴和马都是我借来的!”
“等你当了官,月奉至少可以买回十头驴子。”雁南子也下了马,引颈朝围着一群人的前方看看,“你快去卖驴,我在前面等你。”
场地的中央,白面剑客孟虎正龙腾虎跃地耍剑卖艺,围观者不时有人发出叫好声,雁南子牵马在人群后踮脚好奇地向里观望。
“他怎么也来这里了?”雁南子心头一惊。
孟虎腾挪闪躲地耍了一会儿,大汗直冒地朝围观者拱手了一圈,“叔叔大爷老少爷们,在下孟虎今日街头卖艺不为发财,只恳求大家施舍点小钱,赏个栖身之地求块果腹的面饼……”
“谁在里面做什么呢?”卖了驴子的庄周回来,跟着伸头张望。
雁南子忙摁下他的脑袋,“别看,快走!”
两人在街上转了一圈,打探到惠施已经拜了右相,问到相府附近找了家客栈搁下行囊,看看日头上了头顶,外出进了一家酒肆吃午饭。
大坑上,雁南子与庄周席地而坐。小二送上一份卤菜,“二位慢用。”
庄周要了碗水酒,正要动筷子,雁南子一把端起盘子,“卖驴的钱呢?”
庄周瞪了他好一会儿,又不得不放下筷子从掏出一把圜钱撒在案子上。“都在这儿,拿去吧。”
“够咱们住一段时间的了。”雁南子放回盘子,一一捏起铜板,“没问到惠施何时能回来?”
原来惠施在魏国主管外交事务,不久前被魏王委派出访齐国的徐州了。“谁知他何时能回。”庄周自顾吃喝,“唉,真是不巧。要不等他出使回来后,你持我名刺去见他吧。离家已半个月有余,我得赶紧回乡去解救娘子了。”
“何苦这么急?”雁南子装起铜板后也拿起了筷子,“不如等他回来,先混个官职再衣锦还乡不是更风光?”
庄周端起酒碗摇着脑袋,“万一官没混上又丢了夫人,岂不更吃亏。喝点?”
“不会。”雁南子眼珠子转了转,“庄周,你想不想也做个相国?”
“怎么可能?”
“你说过惠施每次都辩不过你,他能做相国,你为何不能?魏王不是正招贤纳士吗?”
庄周放下酒碗,抹嘴想了想,“我若是做了相国,我惠施兄往哪里放?”
“他若是突然暴毙了呢?”
“你不是来找他拜师的?”庄周狐疑地盯着雁南子。
“我决定拜你了。”雁南子嫣然一笑,“老师,你把我带入相府,我设法帮你腾出相位的宝座如何?”
庄周直视他良久,猛然一拍案子口中挤出:“原来是欲陷我不不仁义的宵小之徒!”说完起身拂袖而去。
望着庄周出去,雁南子轻轻一笑,“酸书生,我看你能走得掉!”他拿过庄周的酒碗看看,把剩下的酒一口饮完,“小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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