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下去……”温和的一赫猛擦涌出来的眼泪,“孩子是我的,我在他就在……"
一芮急得跳脚,“妹子,这不是任性,逞能耐的时候。你只想孩子,也要想想姆妈、外婆啊……"
“姐姐——"一赫扑在一芮的怀里,撑不住大哭:“我恨我自己这个身体,为什么别人可以成群结队的生孩子,为什么我想要一个孩子都这么难!我能不要这个孩子吗?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为他生个孩子……我做梦都想为什么君君不能真是我们的孩子呢……"
如果一直没有她也就认命了,可现在她有了,再要她不要,比割肉还难。
宁可陪上生命她也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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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太阳完全出来,阳光普照大地。两姐妹依旧手搭着手,心情却不复来时的轻松。喜忧参半,快乐并担心着。一赫强烈要求姐姐赌咒发誓绝不能把她医生说的话告诉任何人。
沈一芮拗不过妹妹。
“一赫,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是作死。”
“要死要活,是我自己的选择。”孩子生她也生,孩子不在她也陪他去。
她一脸决然,比烈士就义还要慷慨,沈一芮知道说也白说。从小到大,家里就没人降得服幺妹,她做的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
阿爸在世的时候再三的劝她嫁人要三思而后行,一赫不听,撞得头破血流。后来和余冰臣闹矛盾,说要仳离就要仳离,一丝一毫都不容情。
这倔驴脾气,真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姐妹两人怀着心事,刚走到山塘街,就听见前面“霹雳啪啦”响彻云霄的鞭炮声震耳欲聋。
“这——谁家喜事啊?”沈一芮往街上张望,正瞧见沈右横满面红光跌跌撞撞向她们跑来。
“姐姐,一赫,你们到哪儿去了?我都找你们老半天啰,差不多要把木渎镇都翻过来。”
“什么事体?你讨媳妇?”
“去、去、去。”沈右横把短根筋的沈一芮推开,笑眯眯的搓着手对一赫说:“赫赫,这个事真比我讨媳妇还让人高兴,真是太高兴了。"
一赫唯一能想到的好事,就是德谦回来接她。
“是不是德谦来了!”
“不,不、不是。”沈右横忙摆手,拉住妹妹:“他人还没有回来,不过发了电报回来。呵呵,呵呵——一赫你的绣作在万国博览会上得了金奖!”
“啊!真的啊!”沈一芮捂住嘴兴奋地跳起来,“金奖!一赫,这真是双喜临门!”沈一芮说话完全不经大脑。
幸好,沈右横也在亢奋激动的情绪里,没有细听沈一芮的话。
“一赫不简单啊,万国博览会上拿奖,一拿就是金奖……工商部的电报发回来,全国都沸腾了。现在市长、镇长、县长、乡绅都在我们家贺喜,就等你回去哩。”
得不得奖,得什么奖,一赫真的无所谓,现在有了孩子就更不会把得奖放在心上。
她的高兴只有一小会儿,“哥哥,电报是德谦发回来的吗?上面还说了什么?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