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芮拿着药单去柜台交给拣药的年轻人,年轻人拿着药单沉思一会,悄悄做了个手势请一芮到堂后的抱厦稍等。
年轻人很小心,可一芮太大条,还嘀咕:“抓个药,还去抱厦干嘛?”
一赫冰雪聪明,从医生反复长时间的号脉和欲言又止中已猜到不妥。再看到一芮背着她被请到抱厦。她把手慢慢滑到小腹,怀孕的欢喜已经被冲得干净,哀怨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给她希望又不给她全部。
她哆嗦着腿,撩开门帘走到屋后。
老医生和一芮正在说着什么,看见她进来,马上又闭紧嘴巴。
“一赫,你怎么进来了?”
“大夫,你无需瞒我,再坏的情况我也承受得住。”老医生这样的回避她,背后一定有深刻的隐忧。一赫哗哗流泪,她不是为自己,而是心疼肚子里的孩子。
“哎呀,一赫你别哭。”沈一芮搂着妹妹的肩,猪头猪脑不会安慰妹妹,倒对老医生发起脾气,“大夫你就实话实说了吧,就算将来有什么,也赖不到你头上。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到是个啥子意思!”
“医者父母心,我说是怕说出来夫人心理压力更大,对孩子对自己都无益处。”面对沈一芮的冤枉,老医生长叹一口气不得不道出实情:“肺主呼吸,主一身之气,夫人肺气亏虚,痰饮犯肺,还未调养得宜。并非孕育胎儿的最好时机,胎儿越大夫人会感到呼吸越困难,只怕到时候不仅生不下孩子还会拖垮夫人的身体。所以这位夫人,关于孩子请三思而后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芮被吓白了脸,不安的问:“有没有这么严重啊?你……你的意思是不是会……可我现在看她好端端的,而且生孩子嘛,哪个女人都要经历的……"
“夫人咳嗽不宁,难以入眠,饮食不安都是胎脉伤肺的表现,日子越长症候会越来越明显。慢慢会日益消瘦,身体浮肿,心悸晕厥,咯血呕吐。”
“一赫,这……”一芮也跟着哭起来,“这孩子你还是别要了吧,自个的命要紧啊——"
“大夫,我这样的身体会对孩子有影响吗?我再痛、再苦都不怕,只要他好。”最坏的结局反而使一赫镇定下来,“为了他,我可以去死。”
“夫人,你又何必拿命换命呢?没有母亲,孩子也是很可怜的。”
“哇……”一芮抱着妹妹大哭:“一赫,你不要做傻事啊!我要告诉姆妈和外婆,你快把孩子打掉吧,趁着袁先生没回来——"在一芮糊涂的脑子里总认为男人是把子嗣看得比天地大的。
“闭嘴!”一赫抓紧了姐姐的胳膊,指甲都陷进她的肉里。
一芮尖叫,“好痛、好痛!”
“姐——”动怒她就喘得厉害,气吁吁地心跳加速,“不要告诉姆妈和外婆,也不要告诉德谦。”
“为什么?”
一赫悲哀地庆幸,今天来的是一芮姐姐,如果是德谦,他会瞒得滴水不漏,她什么都不会知道。
“姐姐,我们回去吧。”
“一赫、一赫——我们再和大夫再说说,看有没有别的办法。”一芮拉住妹妹的手,还想再留下来。医生说得这么凶险,一赫是沈家宝贝,她必须问清楚了。
“不说了……姐,我不想再听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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