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一把年纪了,也没个正经儿?”说着去揭开那边的蒸笼,一股子鲜虾的清香之气扑面而来,当即馋的福婶直流口水。
“这可是爷的,咱们的在哪儿!”
福叔赶紧拍手抽了福婶一下,然后道:“哎,那个少夫人的事儿可妥当了?”
“为妻办事还能有不妥当的?我就照你说的,给了那守门子的男人一斗黄豆,开始还担心他嫌寒酸不要,谁想,他竟笑得嘴都合不拢,直说没问题。一斗黄豆值钱啊?”
“你啊,就跟咱们爷似的,天生一个活佛,不知财迷油盐贵的!”福叔瞪了福婶一眼儿,“我和你说啊,这同一文钱,在不同地儿,就是同一个地儿,有时候能买的东西数量也不一样!你啊,赶紧着出去做事,省得一会儿书院找人,你这个临时差事又让你混没了。”
说着福叔就推着福婶往外走。
福婶还一个劲儿地说:“我什么不知财迷油盐贵啊,我做了二十多年的采买了!”
“那是京城,这是白鹭山,你啊……得闲去看看别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别当还在大府里混吃骗喝呢啊!这里的菜都是自己种,要买要到山脚的白鹭镇去,黄豆值钱不值钱?黄豆磨好的豆腐,就是招呼人最好的菜了,你啊……别在这里现眼了!跟雨墨学学吧!”
福叔一推,就顺利将发福许久了的福婶推出了家门运动。
福婶闲啊,尤其是孙子孙女们都各自成家立业后,她这个昔日营里英姿飒爽,引来无数少年青睐的老将,也顺利成了她相公眼底的“活佛”废物了。
背着手,她在冻土上漫步,挪移她这圆滚滚的白胖身材,不知的,远远看出,还以为看见了一头移动的大白猪。
碍于少爷在白鹭镇显富的惨痛教训,而今的柳家人规定,家里关上屋门,任你绫罗裹身,还是裘袍绣服,当然你只要合上自己的屋门,不穿,也不管你,但……
你要是出门,就得粗布褐衣的平民装,今日的北堂傲是个例外,他能例外的原因嘛,他是主子,除了夫人能说他,谁也不敢说他。
其实粗布褐衣呢,也无所谓了,问题是福婶一看就是个土肥圆似的地主婆模样,她穿这粗布褐衣的短上衣,就格外的不协调了,尤其是走在白鹭山这片以清贫为美德之地,她是如此的引人注目。
“哎——那小相公的妻主出门遛弯了!”一个男人推了推她家正在磨豆腐的妻主。
“这女人够胖的,先时是个大地主吧?”女人从石磨上抬脸。
“好像是……下面的白鹭镇烧了以后……才来的吧?怎得了?”男人皱眉想了想。
“怪不得……”
磨豆腐的女人玩伴惋惜地摇了摇头,叹道:
“他男人那么漂亮,却愿意嫁给她这么一个……老女人!”
“你们男人啊,看吧,虚荣吧?成日想嫁好的,你以为人富就能一辈子富啊?现在只能自己出来抛头露面养家了吧?”
女人叹毕,立刻适时对自己男人进行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