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见左越不说话,脸色越发难看:“杂家问你话,你们到底想要如何?”
左越抬头:“公公莫急,快到了。”
陈安气急,这话从刚才上车到现在已经说了不下三次了,他咬牙说道:“杂家还要回宫去伺候陛下,若是耽误的时间久了,陛下问起来,冯大人担当的起吗?”
左越闻言看着陈安隐藏在气急败坏下的慌乱,强撑着的色厉内荏,朝着外面望了一眼:“二爷说过,宫中公公无须担心,陛下暂时不会寻你。”
陈安心中一跳,刚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得左越继续道。
“况且这不是到了吗?”左越朝着他笑了笑,伸手撩开帘子:“公公请吧?”
陈安虽然十分不愿,可是却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是他想走就能走得了的。冯蕲州今日既然敢当街掳他,那么今天这一面是不见也得见了。
他深吸口气缓下了心神,也不等左越再次开口,他便直接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等出去之后,陈安看了眼赶车之人,发现果然不是与他一起出宫的小卓子,那人身形和小卓子差了许多,如果不是他之前心里乱了神,根本不可能察觉不到马车前换了人。
陈安心中懊悔不已,他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精明了大半辈子,竟然会在这种小事上面失了分寸出了错,让得冯蕲州的人抓住了漏子,如果他之前就识穿了这人不上马车,冯蕲州的人又怎敢真的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地下掳他?
陈安抬头看了眼眼前的地方,才发现这里像是处老宅子的后门,门前的石雕已经磨损了大半,原本漆红的大门也显得破旧。
方才马车在城里转了许久,他一时也猜不透这里到底是哪里,见着左越对着他比了个入内的手势,他脸色难看的低哼了一声,这才撩着袍子走上了前面的石阶。
等着入内之后,几人走了没多久,陈安就发现了这宅子的不对,眼前的宅子哪里是破旧老宅,里面尽是断垣残壁,还有那被烧的漆黑的梁柱,在往前走便入了花园,而那园子满是疯长的杂草。
陈安心中微惊,猛然惊觉到这里是哪里。
冯府?
冯蕲州竟然将他弄来了冯府?
当初冯家那一场大火之后,烧死了冯家三房几人,里头的仆人丫鬟也死了好几个,这宅子虽然占地极好,却甚少有人愿意来碰,毕竟冯氏一家几乎都是在这宅子里死绝,冯家的运势几乎也断在了这宅子里,京中但凡有点家底的人都是嫌此处晦气。
后来永贞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干脆也没将这宅子收回来,这宅子便一直记在冯蕲州名下,冯蕲州不愿意搭理,此处便一直这么破落着没有修缮。
陈安心中更沉,他总觉得冯蕲州将他弄来这里没安好心,若只是聊天叙旧,哪里不行,却偏要选在这么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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