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第十五次离开病房的努力,但毫无意外的,又被虾子和他手下的四个大汉挡住了。他们几乎什么都不用做,仅仅将厚实的身体挡在门口而已。
"虾子叔!"老鼠气急败坏地说:"你们接到命令不要去管良子。可良子是我俩的大哥,不能不去啊。"
"就是。"流氓接口道:"我俩在最危难的时候,是良子救我们于苦海。现在他出了问题,我们怎么能够做缩头乌龟!"
"我了解你们的感受。"虾子淡淡地说?"但是你们要相信我,我比你们要更担心良子。但是海哥刚才再次打电话过来,再三强调说,谁都不许插手这件事,让良子一个人处理。"
"怎么可以这样!"老鼠有些绝望地喊道。
虾子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奈何。老鼠被逼的没有法子,索性走到墙根,打开窗户,往下一望,三层楼的高度足足有九米,跳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流氓,把床单都撕了结成条,咱们从窗户上跳下去!"老鼠神色冷静地说道。
"好。"流氓二话不说,就掀起了一张蓝布花的床单。
流氓的手脚很快,只听"嘶嘶"几声,床单又被撕成了七八根布条。
虾子苦笑地摇了摇头,招招手,四个大汉中分出两个,又去堵住了窗户。老鼠急得跳脚:"虾子叔叔,您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就算是海叔的命令,您就不能通融下嘛!"
虾子正准备说些什么,门突然被猛一下撞开,众人都将头扭过去,赫然看到马良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而且脸上挂着微笑!
"良子,还好么?"老鼠和流氓早已呆住,还是虾子见惯了大场面,温和地笑道。
"还好。"马良笑着说:"不过衣服是没法穿了。"
这时众人才发现马良衣服上还有着点点血迹。"这是?"虾子面庞闪过一丝不安。
马良将门关上,又将沾血的外胎脱掉,仔细看了看病房内的几个人,确认都信得过之后,才面色凝重地说:"虾子叔,快通知我爸。我杀人了。"
这句话犹如石破天惊般在病房内炸开,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虾子都惊讶地张开了嘴巴,更不用说完全呆掉的老鼠和流氓了。但虾子很快稳定下来,郑重地说:"你别着急。彪爷恶意绑架你在线,国家法律有规定,这种情况下即便杀死对方也可以算作正当防卫。现在你把整件事情的经过给我讲一遍。"
马良点了点头,开始讲述一段惊心动魄的过程,直听得老鼠和流氓咋舌不止。虾子听完之后终于长长舒了口气,看来事情确实在他的预料之中。如此看来,马良不仅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反而还可以一炮成名,成为X县最炙手可热的黑道新星。
真不愧是小海的儿子!
这是虾子心中唯一的感慨。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马良果然非池中之物。
虾子又给小海打了电话,将整件事情不带感情色彩,尽量客观地汇报上去。但尽管如此,虾子还是忍不住多夸了马良几句,直说他年少有为,同龄之中已无人比得上。
小海再三确定马良此举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之后,先是让虾子报案,让派出所的民警去处理剩下的事物,紧接着又让马良接听了电话。
小海简短而有力地说:"儿子,好样的。收拾一下,到新香市来吧,我相信,你在这里一定可以飞得更高。"
而下水道外,阿正没命似的奔出百余米之后,无意中往脚下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地面竟然有些浅浅的血印子!阿正颤抖地扭过头,果然看到身后自己刚才跑过来的路上,沾血的脚印由深至浅。
这只能说明一点,阿正刚才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彪爷的血,然后......
阿正满脑子混乱,只担心这件事是否会牵扯到自己,如果民警找上他,他该怎么说?如实相告的话,民警是否会相信他的说辞?小海在X县的权势滔天,足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硬要拿自己给他儿子顶缸,自己就只有吃瘪的份儿了!
阿正呼哧呼哧喘着气,脑中更加一团乱麻,在原地使劲蹭了蹭鞋底,又跑到旁边的草地里踩了踩土,直到把血迹弄没之后,这才逃之夭夭。
安静的小区,并没有人发觉有什么异状。直到一辆警用面包车闪烁着警灯到来,又从下水道里搬出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时,小区这才混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