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彪爷一定会再打来电话,到时候再出钱不迟。"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虾子低声说道,语气里甚至有些沮丧:"如果良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这个做叔叔的,如何向你交代?"
"一切后果我自己负责。就这样吧。"小海透出些烦躁之意。
虾子赶紧说道:"好吧,那海哥您忙。"
挂了电话之后,旁边的老鼠赶紧问道:"虾子叔,怎么回事?"
"有消息了。"虾子说:"彪爷要一百万。但海哥想等等。"
"为什么要等?!"老鼠瞪着眼睛?"良子万一出点事怎么办?海叔还出不起这点钱吗?那可是他儿子啊!"老鼠气的都有些呼吸不顺畅了。
"他不是那种把钱看得太重要的人。"身为小海的第一心腹,虾子比任何人都了解小海。
"那海叔到底在想什么!"老鼠怒目圆睁。
"我也不太明......"虾子说着,突然看到病床上伤痕累累的老鼠和流氓,联想到昨天夜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突然之间全明白了。
虾子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这对父子,性格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正如同马良想考验考验老鼠和流氓一样,小海也出于同样的心理,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推上了最危险的境地。就如同那个古老的故事一样,桀骜的苍鹰总是将还未学会飞翔的雏鹰一把推出温暖的巢穴,让它们自己去接受蓝天的考验。
生,还是死?全在你自己的一念间。
毫无疑问,那天顺子的表现,深深刺痛了小海。使得总是把儿子覆盖在自己翅膀下的他,终于下定决心,让马良能够独自成长为男人。
而此刻的马良,才悠悠醒来。这是一块冰冷而潮湿的地面,马良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只觉得又冷又饿,眼前也是一片昏花。大概是昨天被照头蒙的那一板砖效果还未退去。马良不自觉地有点后悔昨天夜里还是有点大意了,竟然着了阿正的道,传出去还真是贻笑大方。
四周的空气亦是寒冷的。马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现在所处得这个地方,没有暖气,也没有任何取暖设施,仅仅有几堵可以挡风遮雨的墙而已。那么,这里是哪儿?马良试着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身体被五花大绑着。
被绑架了?马良的身体觉得一阵一阵恶寒。是三狼会干的?那些个跑掉的小崽子,极有可能后来又回来,趁机把自己给绑了。如果落在阿正手里,恐怕会遭来非人的报复。
马良摇了摇脑袋,想要使自己的视线恢复清晰。几分钟之后,眼前终于开朗起来。这里似乎是一块废品收购地,到处堆着空的饮料瓶、杂货、纸箱等物,随之而来的是空气中飘荡着的恶臭味,是垃圾场常见的味道。
马良对这种味道最熟悉不过,他记得小时候孩童之间流行一种叫做"打宝"的游戏,也就是将大人吸剩下的烟盒纸叠成三角的形状,然后互相博弈,赢取对方手中的"宝"。
要想拥有很多的宝,除了赢取别人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收集到足够多的烟盒纸。而垃圾场最不缺的就是空烟盒了。
那个时候,许许多多的孩子在中午吃过饭后,纷纷来到X县最大的一个垃圾场。那是一个露天的山坡,用来倾倒X县大部分的垃圾。孩子们拄着一根小棍,拨拉着各种各样、臭气熏天的垃圾,试图寻找到空的烟盒。
每当垃圾车"通通通"冒着黑烟开到山坡前的时候,孩子们总是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来,一车的垃圾倾倒而下,孩子们纷涌而上,用最热烈的怀抱投向这些恶心的垃圾。马良就是其中的一员,他和别的孩子一样爱玩打宝,所以就免不了一样要到垃圾场收集烟盒。
那个时候四大金刚还没有组建,马良也是个乖孩子,用自己的血汗劳动力去翻腾垃圾,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烟盒。直到有一天,他被一个年长一些的孩子抢走辛苦一中午得来的十几个烟盒以后,似乎血液中的某些东西被唤醒了。
马良除了觉得耻辱,他还觉得,似乎这样收集烟盒更快。
于是,第二天,他用拳头使那个年长的孩子屈服,不仅夺走了他所有的烟盒,还声称从此以后这块垃圾场归他罩了,要想在这里捡烟盒,必须缴纳一半的收获。这是马良罩的第一块地方,竟然是一个露天垃圾场。
很快的,马良成为X县拥有"宝"最多的孩子,也成为了大家心中所畏惧的恶魔。即便后来"打宝"这个游戏不再流行,马良的地位却再也没有变过。
回想起过去的一切,马良唏嘘不已。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当然不是垃圾场,但周围罗列摆放着的这些垃圾,却散发着相同的味道。如此恶臭,却能燃烧马良的血液。闭上眼睛,似乎就回到那一块臭气熏天的垃圾山上,几十个孩童之中,他独称老大。
吱呀——
门被推开了。一个面色痛苦,仍旧捂着腹部的中年人,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