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桌椅床榻皆是上等紫檀木做成,窗帷帘帐尽皆金丝玉绣,可见主人的家世显赫。
那位年老妇人半躺在床榻上,头上带着抹额,正中间镶嵌着一块祖母绿的翡翠。她面色清冷,眼睛半闭,显得十分虚弱。
仆妇上前回禀道,“老太太,桐和堂的大夫来了。”
那老妇人也不睁眼,只朝着床榻前一指,冷冷地说道,“看座。”
那名仆妇给雪照搬了把椅子放置在床榻前,又拿过一片薄如蝉翼的丝帕覆在那老妇人的手腕处,请雪照诊脉。
雪照伸出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闭眼细察,过了一会她轻声说道,“好了。”
那年老妇人一听雪照的声音,立时便睁开眼睛,怒道,“不是桐和堂的仁大夫吗?怎得来了这么个小丫头片子?”
那名仆妇吓得不敢做声。雪照笑了笑,说道,“夫人,仁大夫近日身体不适,不便前来。此前仁大夫已经详细询问了夫人的症状,特嘱咐我来此给您看脉象确诊。”
那老妇人仍是满面怒色,问道,“你是何人?怎得从未见过你?”
雪照说道,“我是仁大夫的徒弟,桐和堂于雪照。夫人最近可是常感头痛,夜间难以入眠?”
那老妇人冷冷地说道,“这些都是你听那管家婆子说的吧?”
雪照又轻轻地笑了笑,说道,“那夫人近日是否也时常盗汗,兼有脱发之症?”
那老妇人听了稍感讶异,抬起头来看了雪照一眼。这时旁边的仆妇听了,赶着上前来说道,“这位大夫,你可说对了。我日日在跟前伺候,近日给老太太梳头的时候,老太太头发掉得厉害呢!”
那老妇人听了斥责了句,“惠香!”那名仆妇吓得低下头,退到后面去了。她又看向雪照,问道,“便如你所说,可有医治之法?”
雪照说道,“可用针灸之法,隔日一次,一月便可痊愈。”
那老妇人半信半疑道,“针灸能治好我的头痛?”
雪照笑了笑,从仁寿川的药箱里取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露出两柄形如梅花的丛针,那老妇人低头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何物?”
雪照答道,“此针名叫梅花针,用其叩刺颈椎两侧,再加上阳明经、少阳经、太阳经等穴位,头痛即可缓解。”
那老妇人看了雪照半晌,方说道,“既如此,便让你试上一试,若无效果,以后便不用再来了。”
雪照笑了笑,说道,“是,夫人。请夫人侧坐,雪照来为夫人施针。”
那老妇人依言向里侧坐,露出颈部,雪照用拇指和中指、无名指掌住针柄,将食指压在针柄上,在施针处叩击下去便迅速弹起,手腕灵活,手法平稳,几番叩刺之后,那老妇人并未感到一丝疼痛,也没有伤到肌肤。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雪照施针完毕,将那梅花针依旧收好。又等了一会,只听那老妇人冷冷地说道,“手法尚可,只不知效果如何。下次再来吧。”
雪照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夫人好生歇息,切勿思虑过多。雪照后日再来给您施针。”
那老妇人也不答话,只点了点头,朝着那名仆妇挥了挥手道,“惠香,替我送送于姑娘吧。”
那名仆妇答应着,将雪照送出门去。行至角门口,那名仆妇说道,“于姑娘,我们老太太脾气不好,之前好几个大夫都被骂走了。我看老太太对你还算中意,连带着我们也少挨了不少训斥,后日一定再来啊!”
雪照笑着说,“给夫人看病,雪照必定善始善终,放心吧。”
那仆妇千叮咛万嘱咐地将雪照送出门去,目送雪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