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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收回自己踢门的脚,大步跨进会议室,站在纪宇擎身边,环顾了一圈鸦雀无声的所有人。
他脸上勾起一个不屑的笑来,眯着眼睛,凌厉的目光直刺那位从他出现就傻呆呆地站着的矮胖股东,声音轻柔却危险,“你刚刚想说,现在怎么了?”
被他这一逼问,那个胖子立刻回神。他再不复刚刚的伶牙俐齿,显然开始结巴起来,“现在,现在……”
沈默眼神越加冷厉,声音一沉,“我问你,现在到底怎么了?”
就这一声,矮胖股东脑门上的汗立刻淌了下来,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为什么这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会有这种气势?
这不科学!
他慌慌张张地扭过头,看向乘风,眼里的求救意味简直不能更明显。
“咳咳,董事长。”贺乘风咳嗽一声,将齐非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沈默赏了他一个正眼,神情傲慢地打了个招呼:“贺董事。”
恼色在眼底一闪而过,明面上,贺乘风却冲着沈默和颜悦色的笑笑,“王董事就是脾气急了点,说话不够客气,但他也是心系公司,为了咱们所有人着想嘛。”
“纪总经理说他是代表您来的,以防万一,王董事想求证一下也无可厚非,毕竟股东大会非同小可,您说是不是?”
“股东大会非同小可,呵——”齐非嗤笑一声,目光讥讽地扫了一圈在坐的所有人,“以前的股东大会,怎么不见你们这么在意纪宇擎是不是有我吩咐来参加的?”
被他眼神扫到的人,都赶忙偏过头,羞惭地不敢和他对视。虽说墙倒众人推是社会常态,眼看着纪宇擎失势,就要落井下石,也是好说不好听。
更何况这两年,纪宇擎的确劳苦功高,王董事的那席话摆明了是对他的挖苦羞辱,他们这些人却只是作壁上观……
想到这儿,各位股东的脑子一转,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呀,事情闹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谁啊?
要不是这混蛋非要搅风搅雨,作死作活,他们还在幸福地吃着火锅唱着歌,别提多乐呵了好吧?根本不用来开这个会,更不用憋憋屈屈地向贺乘风投诚了。
事到如今,作为始作俑者,他凭什么来指责他们啊?
沈默却不在意旁人怎么想的,从旁边拽了把椅子坐下,靠着老板椅背,长腿一伸,将交叠着搁到会议桌上。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吐出个烟圈来,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算了,反正那也不重要。我本人都来了,现在能开会了吧?”
股东们面面相觑。
开会?还开什么会?
这祖宗的态度一天一变,云里雾里,简直让人琢磨不透。
都说帝心难测,就这二世祖?股东们只觉得心里一片草泥马狂奔而过,真是让人想不到啊,简直哔了狗好吗?三观都要被颠覆了。
股东们全都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眼神看向沈默,难道说,以前是他们看走眼了,这位还是挺有城府的?
事实证明,股东们完全想多了。齐非死命折腾,不过是因为中二病发作,沈默嘛,一切都向任务看齐,出现在这儿,也不过是要多刷点纪宇擎的好感度罢了。
沈默现在摆明了态度,要护着纪宇擎,股东们的态度就开始犹豫暧昧了起来。要说,纪宇擎的确不错,让他领导也的确比贺乘风更让人放心也舒心。
而且,看这架势,他们董事长根本没完全被贺乘风拉拢过去嘛。不然,贺乘风哪能没料到这茬——没看他那张老脸,从他们董事长开口到现在,已经接连变了好几个颜色,最后就剩下一片铁青了吗?
贺乘风的脸色的确难看的吓人。从沈默进门,他就觉得不妙,但还抱了点希望。这会儿,听完沈默的一番话,他只觉一口老血哽在喉头,连气儿都喘不匀了。
要不是昨天,齐非的态度给了他错觉,他何至立刻和纪宇擎翻脸,到了这种骑虎难下的地步!
他花了那么多心血才有了今天,结果,这个混账一扭脸,就又和纪宇擎和好了?!
贺乘风深深地吸了口气,不行,他不能就这样认输,他还有机会。
明明被沈默气的头顶冒烟,心里燃着熊熊怒火,却不能不憋回去,差点憋的自、焚,贺乘风却还是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能屈能伸地对他说道:
“董事长,您本人来开会,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嘛,纪总经理手上没有股份也的确是实情。这可是股东大会,您看,他在这儿是不是不太合适?”
听完贺乘风的话,被他话里的内容一提醒,本来动摇了的股东们态度又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对呀,继续让纪宇擎领导大家也不是不行,唯一可虑的是,这位祖宗可的确是个大问题。
毕竟纪宇擎手里可没半点股份啊,他能不能安稳地待在公司,都要看这小祖宗地心情。
这回这么过去了,要是他下回一时心血来潮再来一遍,他们这点人,还不够他折腾的。
所以说,还是先弄走纪宇擎,然后让贺乘风当董事长才比较靠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