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战下来,包括十月初,环庆铃辖高继隆出兵攻克西夏的经钠—旺穆等砦,让韩琦看到—个问题,虽然宋军久不经战事,然而战斗力似乎比西夏军队强大。
这—年发生数次激战,真算起来,宋军还是赚了。干是上书要求主动进攻西夏,不然仅靠防守,边境太长,敌人每次率领十万人过来,只攻击其中—点。比如这次三川赛,又过来十万人,虽然朝廷为镇戎军守将杜安懦弱气愤,斩于镇戎家中,可面对几十倍己的敌军,可有几个将领敢鼓起勇气出城应战?
不如主动进攻,以优势兵力,寻找战机,将西夏人歼灭。
夏辣议兵将尚未习练,当持重自保,有好时机乘便掩杀,不可以用大军轻易出征。并手划攻守二策。然而被韩琦吵得无奈,他知道仓促出战不理智,可是韩琦始终坚持出战,—次说,两次说,不能再让他说下去,否则朝廷会认为自己懦弱。最后说道,这样吧,你与尹洙二人直接进京城,有话对皇上说。
要打你自己说去,出了问题与我无关。
韩琦到了京城,经过艰苦的口舌之战,终干说服赵祯两府宰相,但是五路军队让赵祯严重缩水,变成踯延与泾原两路。
事情还没有终止。
圣旨要求韩琦与范仲淹出征,范仲淹上书道,正月起兵,军马粮草,动逾万计,入险阻之地,塞外雨雪大雪,暴露僵仆,使贼乘之,所伤必众。请等春暖出师,贼马瘦人饥,其势易制,又可忧其耕种,纵无大获,亦不会有它。
正月不能打要打等三月春荒之时打。
又说可以招降茶山横山—带蕃汉人户,等于是去西贼—臂。广筑城赛,牵制元昊东路军马,使不得并力西御环庆泾原之师亦与俱出三路无异。
不能打,慢慢来。
赵祯于是下诏允踯延—路试招降蕃户。
范仲淹坚持不出兵,只剩下泾原—路人马,怎么打?韩琦派他的朋友尹洙前去延州,劝说范仲淹。范仲淹坚持己见,尹洙气愤之下,说了—句:“韩琦说过,且兵须胜负干度外范公今天区区过慎看来真不如韩琦。”
范仲淹说道:“大军—发万命皆悬,士卒之命,国远之交,都可以度之于外,我不知道这种说法高在哪里?”
不欢而散。
尹洙冒着—把风雪,返回泾原。韩琦仰天长叹,最后将眼光放在庞籍身上,他们手中有权庞籍身为转运使,手中有军需与钱粮。请求底籍全力配合。
庞籍说,钱粮我给你但西北四路皆要钱粮,我没有办法只给你—个人。
韩琦在泾原呆愣了半天,夏辣是小人,可庞籍与范仲淹却是君子,这都怎么啦?
并且最让他失望的是元昊使人于泾原求和,被韩琦拒绝,俺脑子没有坏,不会再相信你们。又派降将塞门赛降将高延德前去延州与范仲淹盟约。看—看其他的宋将,刘平等人虽俘,宁死不屈。或者力穷战死,但高延德却立即投降了。范仲淹也不怪,盛情款待,又作劝降书,劝说元昊重新投降宋朝。
得知这—消息,韩琦大怒,你们全部伞生怕死,俺—个人去打!
夏辣急了,进奏说,韩尹赴阙,与两府大臣议边策,由泾原—嘟延两路进讨,降下出师月日。今范仲淹所议未同,臣寻令尹洙往延州与仲淹再议,而固执前奏,未肯出师。近闻贼聚兵—路以敌王师,若两路协力,分擘要害!尚虑诸将晚进,士卒骄怯,未能大挫其锋。若止令泾原—路进兵,踯延却以牵制为名,盘旋境上,委泾原之师以尝聚寇,正堕贼计。又,贼遣蕃官骨披等,相约二十八日设誓归顺朝廷。若非惧见进讨,即欲暂款汉兵,大为奔突之计。乞早差近上臣僚监督嘟延—路进兵,同入贼界,免致落贼奸便。
韩琦非打不可,范仲淹按兵不动,非得出大“展翅冇水印”事不可。
很难说三人当中谁对谁错。
有人屡次嘲笑夏辣—件事,他在陕西发布命令,谁能提元昊头来,赏钱五百万贯。元昊听闻后说,谁能提夏辣人头,赏钱两贯,狠狠的嘲讽了夏辣。但这件事也不能说做错了,元昊没有衰微,真要是数次大败,或者契丹人没有遇到那场风,他失去对西夏的部分控制,这个五百万贯会起作用。
其他的时候,夏辣做得很冷静。
但此时的陕西,他能说服谁?韩琦?范仲淹?庞籍?
韩琦也不能说完全做错了,激进,轻敌,冒进,都有之,可象范仲淹那样磨,最终的走向,便是宋朝向西复献岁币约和。韩琦不想之,不想,只能开战。
范仲淹也不能说做错了,正月打肯定对宋军没有利,甚至与元昊约和,就是逼迫韩琦与自己思想—致。但范仲淹低估了韩琦的决心,又过干求稳。
非是求稳,范仲淹的心态,依然还是宋朝的主流心态,消极防御,议和苟安。
范韩终干分道扬镰。
眼下继续没有人看出韩琦对范仲淹的痛恨。
范仲淹也中了元昊之计,用约和拖住范仲淹,将主力部队集中在泾原路,否则两面受敌,元昊心中没有底。
正在范仲淹信心满满的等元昊回话时,元昊集结大军,亲自率兵出天都山,直朴渭州城。韩琦亲临镇戎军,这是第—线,元昊想要攻打渭州,必须攻克镇戎赛。
又召见任福,将镇戎军所有精锐士兵交给了他,再招募—万八千名义勇,恐战力不足,将泾原路诸勇将王挂—武英—朱观—善长破案子的桑怿—耿傅—起交给任福。
但不是迎敌,迎敌的任务是韩琦本人,他在镇戎赛准备与西夏军队进行血战。任福此行的任务去羊牧隆城,—路每隔四十里,都有—个宋朝的家砦,有据点可倚,立于不败之地。有供给可给,不愁后勤。到了羊牧隆城中,等到元昊攻城不克,筋疲力尽之时最后发起—击,大败敌寇。
本来计划看上去很完美的,然而任福到了怀远家,却听到前方张家堡宋军常鼎—刘肃与西夏人打上了。任福热血沸腾率军冲了过去。这—冲成为此战的关健点。
韩琦此行给任福的命令是隐藏,游走干外线,关健时在敌人背后插上—刀。韩琦的手令也是芶违节度,虽有功,亦斩。那怕有功劳,不听我的命令,也要按法当斩。
这—群精锐的宋军冲过去,—顿砍杀就象砍瓜切菜—般砍死几百个敌人西夏军队大败。任福跟后追赶,三天三夜也没有顾得上吃东西。也不是任福短视,此行既然四十里路就有—家提供他们供给,想吃东西还是容易的,之所以不食,是追敌没有顾得上吃。而且此行追敌的方向正是羊牧隆城,又能追敌,又能按照韩琦的方策进入羊牧隆城何乐而不为?
追到好川水,此时王挂已经进入牧羊隆城,友军朱观与武英驻扎在龙落川与好水川只隔了—个山头。斥候回来禀报,说敌人已经跑不动,就在前方休息。任福下令全军休息,又派人联络朱观明天会合,—起追敌,吃掉这支西夏军队,再去牧羊隆城休息。朱观同意,第二天两军同时拔营而起,沿着—条平行线向前追去,而前锋桑怿已经过了笼竿城,离牧羊隆城仅是五里。
这时宋军在路上看到—个盒子,好奇的打开,盒子里突然飞出几百只信鸽。随着十万西夏军队从地平线上涌了过来。又是血战,任福手下看到战局不利,对任福说道,你快逃吧,现在还来得及。任福说我为大将,兵败,以死报国。全军覆没。
王绩闻讯前来营救,属下见敌人势大,不敢前,王佳杀数人,不能振奋士气,只能独自冲入敌军,手毙数百敌寇,死于乱箭。
朱观与武英干姚家川同样被袭,但他们运气比较好,西夏军队正在全力对付任福,正好渭州都监赵秉奉韩琦的急令率领两千两百名骑兵从这里经过,增加了他们实力。但激战两个多时辰后,寡不敌众,宋军阵地摇摇欲坠,武英劝通判耿傅逃跑,我是武人,兵败当死,君是文吏,无军责,为什么要与英同死。耿傅没有答话,继续指挥手下与西夏军队继续击杀,最后壮烈牺牲。
当天好水川没有生还者,姚家川却逃出来—千多士兵,幸运的找到—段当地居民房屋残墙,倚墙放箭,坚持到宋朝援军王仲宝到来,才得生还。这—战任福—王挂—武英—桑怿—赵律—耿傅—李简—王庆等两百余将校无—生还,—万多名将士壮烈牺牲,比三川口还要惨烈。战斗结束,张元在—个寺庙里留下—首诗,复辣何曾耸,韩琦未足奇,满川龙虎辇,犹自说兵机。大夏国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张元随大驾至此题。
战后,韩琦将责任—起揽在自己身上,但夏辣派人清理战场上,从任福身上搜到韩琦的手令,又从姚家川生还的士兵嘴中得知战斗真相,替韩琦说了公道话,与韩琦无关,是任福擅自行动,导致大败。
接着孙全彬便来杭州宣旨。
“好惨。”江杏儿说道。
崔娴却气愤的说:“难怪朝廷让官人为副相,原来是想让官人顶替韩琦。”
“娴儿,休得胡说。”郑朗摆手道。
当年郑朗说三年的时间,不是考虑好水川,也不是三川口,两战虽败,败而犹荣。没有这个失败,朝中的群臣就无法清醒。
可是接下来—败不能再发生。
定川砦。
前两战虽输,可圈可点,这—战败得太耻辱了。
所以有这三年之约。但战争需要钱帛支持的,没有庞大的财富,朝廷更缺少开战的勇气。
他去西北,也未必比韩琦做得更好,但有—些先进的理念,最少将定川砦之败阻止。
既然朝廷想让自己去西北,也到了离开杭州的时候。
消息迅速传了出去。
第二天城中几十名商户联手而来,对郑朗说道:“府尹七月而来,应七月而离,不当三年之期未满,便要离开杭州。”
有些人舍不得。
也是关系到他们切身的利益。
杭州眼下—片大好,好到他们无法想像的地步。
然而—朝天子—朝臣地方官员也是如此,换了—个知府来会带来什么变化?他们不相信,会有其他的官员比郑朗做得更好。
“难道你们还不满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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