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1江于晏

    上午，晓苏去了公司一趟，又回到了江家老宅。她本不想再回来的，还是觉得在自己的小家更自由一些，可是上午她出门前，江夫人忽然淡淡了一句：“晓苏，你回来的时候帮我捎一盒润嗓子的含片来，我昨天了太多的话，喉咙不太舒服。”

    晓苏顿了一下，书涵忙：“妈，我去帮您买。”

    站在书涵身边的季姐，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裳，书涵眼皮一跳，旋即明了，拍拍额头：“不行，我去不了，我头晕晓苏，那什么。还是麻烦你带回来吧！中午我们等你吃饭。”

    晓苏点点头，便出了门，到公司转了一圈，忙活了一阵子，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为了不让江夫人他们等着她一个人吃午饭，她跟云东和清雅了一声，便要匆匆离去，一转头，却看到清雅蔫蔫的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

    “嫂子，你怎么了？”晓苏忙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问。

    清雅抬起头，情绪有些低落，轻声：“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担心。”

    晓苏的心也提了起来，忙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低声问：“出了什么事？担心什么？”

    “我姐带我去医院做检查，发现我输卵管有点堵塞，要做手术疏通，不晓得有没有用。。而且，我也有点怕！”

    “怎么会这样呢？”晓苏的心也提了起来，忙回到电脑前，仔细搜索了一阵子，松了一口气：“没事，疏通之后照样能够受孕。网上了，百分之八十的的患者，都可以成功疏通”

    “疏通了，不一定就会怀孕，也可能没等到怀孕呢，就再次粘连了。”清雅的眼眶红了，低声：“我对不起你哥。”

    “嫂子，别这么！会不会是”晓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会不会是三年前那次流产。”

    “医生。很有可能！”清雅有些哽咽。

    提起那段往事，她后悔的要死，心更是痛的要死。

    三年前，她在做了防护措施的情况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意外怀孕了，当时晓苏兄妹都很惊喜，云东甚至计划装修老房子，然后结婚，但是她不肯，什么也不肯要那个孩子。当时的情况，她跟着云东住在云东和晓苏的家乡常东市，而且云东正在在创业的初期，父亲却对云东不满意，希望她能回到鑫城来，甚至要挟，如果她不回来，他就不认她这个女儿。

    那个时候，在没有得到家人同意的情形下，她还不想结婚，所以，也就不想要那个孩子。她和云东深谈了一次，云东坚决反对她打掉孩子，而且表示，无论如何，都必须马上结婚，留住这个小生命；晓苏也表示可以卖掉奶奶留下的小房子，再卖掉养父母的旧房子，全部补贴到他们想要购买的婚房上，以让他们的婚后生活过的更好，但她还是固执的拒绝了，并且在没有得到支持的情形下，自己跑去医院做了手术。

    那时正是暑假，天气很热，她出来后难受的不能动弹，身上一阵一阵的冒冷汗，不得不给晓苏打了电话，是晓苏流着眼泪，将她搀扶到出租车上，带回了家，而且整整一个月，都是晓苏忙前忙后的侍候她，就跟坐月子一样。云东回来后，眼泪都掉下来了，但是，他并没有一句责备的话，兄妹两个不知道谈了什么，不久之后，就做出了搬家到她父母所在的鑫城市的决定，而云东刚刚开创的事业，也因此而中断，一切都在鑫城重新开始。

    云东卖了自己家的旧房子，晓苏卖了奶奶留下的小房子，在这座城市买了新家，交了首付，剩下的钱以各自入股的形式，开办了这家小公司，晓苏大学毕业后没有找工作，直接就来了公司。好在大家齐心协力，又都很拼命，两年下来，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现在日子过的好了，她的烦心事，反而来了。

    清雅落了泪，紧紧握住晓苏的手，难受的不出话来。

    这是她的报应啊！谁让她不顾大家的阻拦，坚持要打掉那个孩子呢？可是，当时的情形，无论是经济，还是家庭环境的原因，都真的不适合结婚啊！她也是不想拖累云东，给云东太大的压力，才做出了那样艰难的选择，而今天她就必须要为自己幼稚的选择负责。苦果是自己种下的，能怪谁呢？

    “都怪我，这是我的报应。”清雅低声抽泣着：“如果那个孩子留下了，现在都两岁多了。而我们，也未必会搬到鑫城来。云东家的旧房子和你奶奶留下的房子，也轮到了拆迁，我们直接就能换两套新房子，价值可以翻一倍，结果现在，被我害的，只有这么一套小房子，还是按揭晓苏，对不起。”

    “嫂子，别这么！”晓苏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除了房子，咱不是还省出了一家公司么？再了，我和我哥都没有什么亲人，而你有，搬到鑫城，离你的亲人近一点，你心里踏实，我们也好像又有了亲人，心里也高兴。房子不房子的，损失不损失的，没那么当紧，重要的是，咱们大家都还在一块儿嫂子，还有比这个，更值得我们在乎的吗？”

    清雅哽咽着点点头，晓苏递过纸巾，轻声：“嫂子，千万别担心！输卵管堵塞不是什么大毛病，会治好的！我相信，你早晚啊，会给我生个大胖侄子的！到时候啊，我要天天打他的小屁屁！他必须得听我的啊！不然我可不疼他”

    清雅含着眼泪扑哧笑了，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也开玩笑：“哪有这样做姑姑的？人家疼都来不及呢！你还打？”

    晓苏也笑，清雅又低声提醒：“晓苏，可千万不要走我的路，如果真的有孩子了，一定要！必须要！这是为孩子负责，也是为你自己、为于晏、为整个江家负责！千万千万记住了！”

    晓苏被她严肃的表情吓得有点懵，呆了片刻，轻轻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了可是，我们没那么巧吧？也没几次没采取措施的”

    “我们那个时候，可是有很好的防护措施呢！也不晓得是气球戴晚了，还是漏了我们不知道，反正，就中招了，更别你们没那个什么了”清雅是有点二，但是谈论起这样的话题，还是有些羞涩，晓苏也红透了脸。

    “哎呀，我得走了！我婆婆还等着我给她捎的药呢！不了，下午我来上班时再吧”晓苏一看表，已经十二点了，忙匆匆往门外跑。

    “哎，晓苏，你今天就不要来上班了，反正下午事情少，你赶紧多讨好讨好你婆婆吧！”清雅忙在身后追着她嘱咐。

    晓苏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应了，然后兔子一样往外窜。

    糟了！

    一起话来忘了时间，现在都十二点多了，买完药打车回到江家，至少也要十二点半以后了，弄不好会晚到一点去，而江家是十二点十五准时开饭，铁定了不会等她了！要是真等，她更尴尬。第一次在婆婆家留宿就起晚，吃午饭又迟到，挑剔的婆婆还不恼死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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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匆匆下车的时候，晓苏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五十了！只怕江家都吃过饭了。算了，真没给她留，她就不吃了，反正也饿不死。

    匆匆跑进客厅，晓苏惊讶的发现，除了于晏，所有人都在。

    “那个伯母，对不起，公司临时有点事，我十二点才出门那个回来的太晚了！影响您用药了。”晓苏赶紧弯腰低头致歉，又将润喉片匆匆掏出来，双手奉上。

    江太后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她递药过来，接过来看了看，随手放在了茶几上，并没有吃。

    晓苏的心“咯噔”一下，提了起来。

    太后想必是对她买的药不满意？是因为品牌，还是因为品种？她可是挑了最响的牌子，还不行么？

    “我让你帮我捎盒药，你一口气帮我买了三盒，是想要我的喉咙痛更久么？”江夫人看了她一眼，明明脸上和眼底都没有怒气，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语气却不太友好，明显有刁难的意味。

    晓苏心底有些忐忑，不知道她是因为自己回来太晚了而故意迁怒，还是因为别的，所以，她只能隐忍。

    江家这几天已经够多事了，她不能再给于晏添烦恼了。

    “伯母，您误会了。我是觉得秋天干燥，人难免有个上火或者嗓子干哑的时候，谁要是嗓子不舒服了，都可以含一片缓解一些痛感。我不是不想让您康复，因为您的嗓子本就不是病，所以，您也不用担心，您身体那么好，有点小不舒服，一定很快就会康复。”

    “这个口味，我不喜欢，太凉了！”江夫人将药盒又往前推了推，眸光，却始终紧紧盯着晓苏。

    晓苏忙伸手将药盒拿了起来，轻声回道：“没事，伯母，也怪我，忘了多问几句了，您喜欢什么口味什么牌子的，我现在去换。”

    “你还没吃饭呢！”

    “没事，我不饿。”

    “可我们饿啊！”江夫人叹了口气，站起身，拍拍腿：“我都饿了半个多小时了，从来没等这么久过，于晏要回来，我也从来不会等他的！”

    晓苏正疑惑，江云波和书涵也从沙发上站起身，跟着往餐厅走去。

    “伯母，你们还没吃饭？”晓苏小心翼翼的问。

    书涵回头，偷偷一笑，对她眨了眨眼睛。

    江太后回头，看了她一眼，也淡淡的：“把那药放下吧，我也不能老吃一种，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要不是为了等你，我们哪儿会饿这么久？还愣着？还不快点去洗手！”

    书涵悄悄挥了挥手，晓苏赶紧应了一声，放下包和药去了洗手间。

    洗了半天手，她还没回过神来。

    这个太后啊，阴一阵晴一阵的，好像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让她一惊一喜的，始终绷着一根弦，心底又有小小的欣喜。

    太折磨人了！

    但是太后肯等她一起吃饭，是不是明，她在慢慢敞开心扉接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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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梁指着投影仪给于晏看：“头，您瞧，这是死者的照片，那几张，就是上回我们查到的发帖人的影像。当时当地警方按照您的提示，查找了周边的公厕，看到有一个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而出来的，是那个全副武装的发帖人，由此我们得出了这个人就是发帖人的结论。现在，我们可以确定，他们跟死者是同一个人！因为他们的脸上，在相同的位置，都有一条相同的疤痕。”

    吴奇低声问：“头，您，他会不会是因为发那个帖子，才被杀害的？”

    于晏不语，眉头皱的愈发紧了。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座城市？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小田轻声：“头，我觉得有可能是幕后主使杀人灭口！”

    于晏点点头，冷静的一条一条分析：“可能性很多，我们需要一一排除，每一条可能存在的信息，都不能放过。首先，有可能如小田所，是因为发帖子的事，被雇主杀人灭口；但是，也有第二种可能：比如，他得罪了帖子的主角——刘家少爷刘嘉铭，所以，刘嘉铭为泄愤，雇凶将其杀害。。”

    “也许有可能就是刘嘉铭动的手呢？”

    “那不可能！死者死亡的时间初步推断是昨晚六点到八点之间，而那段时间，刘嘉铭在我家，差点跟我打起来！我居然不经意间，成了他不在场的证人！”于晏苦笑着摇摇头，轻声：“但是，不能因为他不在现场，而推断他没有参与，雇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他是这张帖子最直接的受害者。”

    “头，您觉得，还有别的可能性吗？”小梁低声问。

    “有！”于晏斩钉截铁的回答：“有人也许会觉得，自己和自己的家庭成员受到了羞辱，也带来了许多的麻烦，因此而痛恨发帖人；另外，也有可能是因为不想事态继续扩大，导致局面失控，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甚至牵扯出许多不想被人发现的事情，所以，想掐断线索，并且惩罚自己痛恨的帮凶。”

    小梁微微吃惊，但旋即便淡然了，用手指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并不显现的字，轻声问：“您怀疑的，是。他？”

    于晏看了一眼，却没有吭声，小田马上接过话去：“他不是没有可能，我觉得头的分析，有道理。”

    “你就拍马屁吧！”吴奇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笑着：“我倒还是觉得杀人灭口的原因比较大，幕后操控的人，大抵也是事失态失控，自己被查出后，刘嘉铭和刘迎峰都不会放过他，所以，为了保住秘密保住自己才痛下杀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于晏，于晏低垂眼眸静静思考了一会儿，又低声分析：“你们看，最初的时候，刘嘉铭被袭，然后警方迅速布控，逃的逃，抓的抓，逃走的一个人在邻市被发现溺水而亡，溺水，不代表就是自尽，对不对？”

    “是！”吴奇点点头：“也有可能被人胁迫着跳入水中，不得不自尽。”

    “对！所以那个案中案，我从来都不认为他是自杀；我反而一直怀疑，他是被报复性杀害，是被迫溺水。”

    “也是他？”小梁有写了一遍那个字。

    于晏反问：“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胆子也太大了吧？一出接一出的人命案，他就不顾忌一点么？”

    “所以，这个对手，不但危险狡猾，还很狠毒，不到掌握足够证据的时候，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还得保持看起来不错的关系。”

    “但是，他表面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遵纪守法什么的”吴奇低声提醒，小梁和小田都是于晏从其他城市要过来的帮手，而吴奇是本地人，但人品绝对信得过，所以，也深得于晏器重。

    “几乎每一个罪犯，尤其是高智商的罪犯，看起来为人都不错！”

    “这倒是真的！”

    于晏垂眸沉思了片刻，低声提醒：“还是要跟对方城市的同志联系，查找这个人最后的活动轨迹，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到鑫城来的！又跟谁见过面。”

    “看监控需要时间，分析也要具体，工作量很大，估计一时半会查不到。”

    “我知道，那么多年都等了，还怕时间么？去吧！”

    “是！”------------------------

    晓苏洗完手，忐忑不安的回到餐厅，见到三个人都已经入座，但是都没有动筷子。

    晓苏赶紧快走几步，轻声招呼：“伯父伯母书涵，你们不用等我，赶紧吃吧！”

    云波的目光淡淡扫过她，不喜不怒的，书涵依然情绪低落，但是经过晓苏的劝导，她已经好了太多，最起码，没有那么悲观失望了。

    而江夫人，一直不喜不怒的，心底的情绪没有表现在表面，因此，晓苏的心，还是砰砰乱跳着，对她的防备之心，也尤其重。

    就餐过程，安静的像是掉一根针都能听到，晓苏更是低垂着眼眸，连喝汤都不敢发出声音来，别提有多纠结了！

    好在，于晏的电话及时解了围，她忙对大家了一声，跑回客厅去翻自己的包。

    “喂”晓苏压低声音轻声问：“于晏，你怎么没回来吃饭？”

    “去看了一个现场，命案！”

    “怎么样？”

    “没事，普通凶杀案。不这个了，你居然还在？太让我意外了。”

    “我怕伯父今天酒醒了再骂书涵，更怕伯母在你们走了之后，对书涵紧追不舍书涵现在已经很脆弱了，不能禁受得住这样的打击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提醒我，不许对书涵和嘉铭的态度太恶劣，是吗？”于晏一句话便点破了她：“你最想防备的，是我！最怕阻挠书涵和刘嘉铭的人，也是我！”

    晓苏红着脸咬咬唇，轻声问：“难道你不是吗？”

    于晏没有吭声，晓苏正要再问，他忽然幽幽的叹息，呢喃着问：“如果我放手不管了，有一天，他们不幸福，怎么办？”

    “幸福是他们自己的事，不幸福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能给的，只能是祝福！于晏”

    那端的于晏又轻轻叹了口气，半晌，低声嘱咐：“看紧书涵一些，千万不要让她想不开，另外，她一难过就吃不下饭，多给她夹点菜，看在你的面子上，她会多吃点的。”

    “知道啦！”晓苏压低声音笑着：“早料到了你根本就放心不下她。江于晏，我可以吃一下醋吗？我心里真的酸酸的哎！”

    “别吃醋了，今晚让你吃我。”

    “滚！大流氓！你等着，我还有帐要跟你算呢！”

    “什么帐？”

    “造孙子那种话，你怎么可以跟太后那么呢？”晓苏看看餐厅，压低声音喝问。

    “好啊！你敢我妈是太后，当心，我回去一定告状！”

    “江于晏，你敢！”晓苏气的咬牙，低声威胁：“你要是敢，我晚上不让你进客房！”

    “好啊，我会把你扛进我的卧室！”

    “滚！”

    “态度恶劣，当心在太后面前暴露你的真实面目！”

    “你不是也这么叫，还埋怨我？”

    “那是我妈！我愿意怎么叫她都没辙，你可不能，她会给你小鞋穿的。”

    晓苏扑哧笑了，小声嗔怪道：“你中午也不回来”

    “想我了？”

    晓苏顿了一下，老老实实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于晏也笑了，心软软的，轻声：“乖乖等我，我晚上回家，今天实在太忙了，刚看完解剖死尸那人，头都快被敲碎了，脑浆都出来，白花花的”

    “停！”晓苏脑中忽然涌出那些让人无法直视的画面，胃里刚刚吃下的饭菜也不停的往上涌。

    挂断电话，晓苏又走回餐桌，简短的向大家了于晏不能回来吃饭的原因，但云波夫妇之前早已经接到于晏的电话了，所以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来，晓苏，吃点羊脑，据这个特别补身体。我们年纪大了，怕脂肪含量太高，不敢吃，你们年轻人，多吃一些”云波拿过公用勺子，往晓苏碟子里放了一些。

    晓苏呆呆看着那白白的、嫩如豆腐脑的东西，脑中忽然涌出于晏方才的话，眼前也渐渐变幻成一些惨不忍睹的画面，胃一向较浅的她，只觉得腹中所有刚吃下的东西，全都往上涌了过来。

    晓苏干呕一声，腾的站起身，捂着嘴往卫生间冲去，片刻，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呕吐声。

    江夫人惊讶的呆在了那里，手里的筷子啪嗒掉落在桌上，江云波更是激动的腾的站起身，双腿发软，双手发抖，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哆嗦的都不出话来了。

    书涵看着父母惊讶的样子，暗暗抹了一把汗，一直疲累的心，也生出了淡淡的惊喜来。

    孙子！爸爸妈妈期盼已久的孙子，她期盼已久的小侄子，就在全家人都心情最沉重、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忽然来了！

    好像是被漫天乌云笼罩的天空忽然吹来了一阵清新的风，阳光一眨眼就透过云层跳了出来，每个人的心，都瞬间轻松而雀跃起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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