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呦!嘿——呦——”
龙舟齐发,破水而行,舟上百人齐发号子,声音震耳欲聋,后湖之上一片火热,岸边观赛的人也被激得热血沸腾,跟着呼喝起来,一时间,沸反盈天,热闹非常。
开元亭里未开席面,未设歌舞,嫔妃们有的挤在亭下廊前,有的上到二楼远眺,心跳跟着鼓声一下又一下,手里拧紧了锦帕,生怕自己押的队伍落在后头,眼见着排前头的龙舟越过了标记点,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一轮过后,只剩下齐妃、敬妃、敏嫔、欣贵人、瑾贵人和孙答应六个人,康常在看着自己押的队伍紧赶慢赶地跑了个第七,气得眼圈都红了。
“臣妾看着都觉得紧张,掌心都出汗了。”安陵容长长吐出一口气,摊开手掌给皇上看。
“宫中从未有过这样的赛事,偶尔来一回倒也是新奇。”皇上似是心情很好,抬手让苏培盛赶紧开始第二轮。
中场休息过后,第二轮紧锣密鼓地就开始了。
方才只是小试牛刀,这一轮才是动真格的,六支队伍都卯足了劲儿,锣鼓一响,龙舟齐刷刷地如飞箭一般冲了出去,首当其冲的是五号船,也是齐妃押的船,在第一轮时就遥遥领先,眼下更是一骑绝尘,齐妃看在眼里,心头一片火热。
然而很快,五号船就后继无力了,速度渐渐慢下来不说,连节奏都乱了,不过两个呼吸就被边上的超了过去。
“哎、这!这……”齐妃脸色涨红,激动的心骤然被泼了一盆冷水,刚叫喊了一声就讪讪地收住嘴,见皇后神色不愉地看过来,勉强牵了牵嘴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吃茶点,心里犹有不甘。
敬妃笑眯眯地同端妃说话,抽空了和齐妃也说道两句,免得她太过尴尬。
鼓声越发密集起来,又是一声锣响,岸边的侍卫看着一艘挂着金铃的龙舟冲过红线,眼睛瞟了一眼船身上的数字,立刻挥旗大喊:“是船九,第九只船——”
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众人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瑾贵人身上。
瑾贵人捧着牌号激动得热泪盈眶。
皇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皇上,瑾贵人这段时间一直安分守己,潜心思过,今日得了头彩,皇上可不能食言啊。”
“皇后一向贤德,人人都要照顾周全。”皇上看了眼皇后,却见她脸上笑容完美无缺,方才的兴致败了个一干二净,紧紧抿着嘴角。
若是欣贵人或者孙答应晋封一级也就罢了,到底无伤大雅,瑾贵人是佟家的人,皇后竟也这般不知轻重。
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最后,皇上还是冷着脸给了瑾贵人嫔位。
安陵容看着瑾嫔被众人围在中间,欢喜得几乎落泪的模样,心里止不住地怜悯。
虽说是封了嫔,瑾嫔这一局失了太多。皇上既然一开始留了瑾嫔一命,就说明他对佟家还是有眷顾在的,瑾嫔熬一熬,等资历老一些了,说不准皇上哪天就想起佟家的好来,也会给瑾嫔三分情面,但如今,她却一门心思投靠了皇后,皇后几乎是半逼迫着让皇上给她封了嫔,便是有眷顾之心,如今也被耗得一干二净了。
往后,瑾嫔若想在宫里过得好,只能牢牢抱住皇后的大腿,一分一毫都无从反抗。
安陵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眼眸轻轻一闪,看来永和宫也得安插人手了。
夏蝉蛰伏数年,生命却只有短暂数月,在一声又一声的蝉鸣声中,夏天过去了。
今年夏天似乎格外炎热,眼看着就要中秋了,那股燥热却依旧挥之不去。
安陵容越发懒怠出门,整日地躲在未央宫里纳凉,内务府的人惯有眼色,还是日日送冰过来。
偏安康闲不住,一天到晚地想着往外跑,去了一趟圆明园,回来越发收不住性子了,加上刚过完生辰,这两天满脑子只想着玩,秦嬷嬷教得是心力交瘁。
但皇上宠她宠得厉害,总说:“宫里难得有这么活泼的公主,就别总拘着她,爱玩就玩,朕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公主?”
安陵容劝了几次,奈何父女俩都不听,也就只能随她去了。
“弘昊,来吃饭了。”安陵容端着一碗米糊走到榻上,看着七阿哥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望天发呆,不觉有些好笑,伸手抱过他,“你和你姐姐可真是性格颠倒了,你这么安静,你姐姐那么好动,怎么就能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呢?”
“娘娘,七阿哥和公主的眉眼很像呢,只是公主总是笑,灵动鲜活像娘娘多一些,反倒是七阿哥,小小年纪就不怒自威,沉稳威严更像皇上。”莳萝在一旁笑着说道。
“烫。”七阿哥努了努嘴,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字。
安陵容赶紧吹了吹,一脸无奈地看了眼七阿哥,抬头嗔了莳萝一声:“他才刚满一岁,哪就不怒自威了,尽胡说。”
莳萝抿嘴偷笑,没有接话。
豆蔻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在安陵容身前站定:“娘娘,皇上封了百骏园的那位叶姑娘为答应,现下已经进宫了。”
安陵容手上动作微微一顿,转而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知道了。”转念一想,她又品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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