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过一句‘我不认识她’!卢高是认识吴秀梅的,但认识就一定要有关系吗?我也认识提督大人你,也认识在座的颜大人、王大人与李大人,那么请问……除颜大人之外,你们几个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高讼师眸色一深,冷声道:“强词夺理!婚书在此,卢高与吴秀梅何来没有关系?”
余斌再度从容地笑了:“卢高早在二十年前就休掉了吴秀梅,这纸婚书已经失去了效力。卢高不愿意再和吴秀梅有丝毫牵扯,不得已……才谎称她认错人了!如果非说卢高有做得不妥的地方,那么也只能是撒谎不与前妻相认而已,但这一点在律法上并不构成犯罪!”
吴秀梅激动得抓狂大吼:“撒谎!你们撒谎!我从没收到过任何休书!”
余斌优雅地扬起唇角:“你有。”
“我没有!”
“那好,我证明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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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妈呀,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作息又给颠倒了,嗷呜……
都怪你,余斌,老娘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你欠抽的脸…。
☆、【第七十五章】胜诉!因果报应
吴秀梅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他打算如何无中生有。
余斌用折扇拍了拍掌心,又沿着大堂走了一个来回,最后停下脚步,面向吴秀梅道:“卢高是什么时候赴京赶考的?”
“二十年前。”
“你又是什么时候得知他死讯的?”
“十六年前。”
“那么,中间的这四年,他有没有与你联络?”
“有。”
“怎么联络?”
“写信。”
“你识字吗?”
吴秀梅摇了摇头:“我不识字,但我小姑子会,每次卢高来了信,我都会跑去找我小姑子,让她念给我听,然后叫她帮我回信。”
余斌又问:“你小姑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心地善良、温柔娴淑。”
“你们关系如何?”
吴秀梅很认真地答道:“像亲姐妹一样,关系很好的。卢高上京后有一段时间,我病倒了,就是她在床前照顾的我和孩子。”
众人不明白余斌问这些做什么,它们看起来与本案关联不大。
余斌笑了笑,又道:“你儿子又知不知道他们的父亲死了?”
提起儿子,吴秀梅眼底涌上了一层落寞:“他们知道。”
“你亲口告诉他们的?”
吴秀梅再次摇头:“不是,有一年他们无意中翻到我的信,才知道他们父亲去世了。”
“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他们真相?”余斌追问。
吴秀梅的话里含了哭腔:“我怕他们伤心,怕别人骂他们是没有爹的孩子,就告诉他们,他们的爹在京城做事,只要他们好好学习、好好做人,将来有一天当上大官儿,就能见到他们的爹……”
余斌感慨一叹,神情染了一丝柔和:“你撒了善意的谎言,因为你不舍得你的儿子难过。同样,你的小姑子也用一模一样的方法,试图将卢高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
吴秀梅抹了泪,诧异地看着他:“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余斌却转而看向卢高:“十六年前,你曾经寄过一个包袱给吴秀梅,其中有一百两银子和一封信,那封信是什么内容?”
卢高斩钉截铁道:“休书!”
吴妈妈的眸光一颤:“你撒谎!明明是你同窗写给我的说你被恶霸打死的信件!”
卢高不耐烦地捶了捶拳头:“我白字黑字写得很清楚啊,我要休了你!但我又怕你一时想不开,就暂时先让孩子陪你生活。我想着等孩子大了,再接他们来京城。那一百两银子,是给儿子的赡养费呀!在建阳那种地方,一百两银子够吃一二十年了!”
一个普通农户的生活开销,一月不到五百文,一百两银子的确算得上一个天文数字了。如果那笔银子真的是卢高给卢有志和卢永富的赡养费,卢高抛弃妻子的罪名就无法成立了。而再加上休书,他娶陈娇便也不算停妻再娶。
偏偏,吴秀梅的小姑子已经辞世,想要找她前来对峙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人证没了,能依靠的只有……物证!
可……物证也被吴秀梅给烧掉了!
高讼师的脑袋猛的一痛,这才意识到余斌的厉害,一个无懈可击的局面,生生被他找到了那么多切入点,还切得又狠、又准、又叫人无法推翻!
余斌满含自信地一笑,又问吴秀梅:“现在,请你出示卢高写给你的休书。”
吴秀梅眼眶一热,泪珠子掉了下来:“我……我烧掉了……”
“你烧掉了?”余斌神色一肃,咄咄逼人道,“为什么烧掉?是不是觉得只要把它烧掉便能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不是的……我……”吴秀梅词穷,不知该如何作答,嗫嚅了半响,抽泣道,“我是太伤心了,所以烧掉的。”
余斌眸光犀利地看着她:“这么说,你承认自己烧过休书了!”
高讼师拱了拱手:“反对!余讼师在问上句话时只用了‘它’,并未指明‘它’就是休书,他误导吴秀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