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泪给人披上一层弱者的外衣,多绝望,多压抑。燕君莱听到,他在抽泣。眼泪代表痛苦,也代表悔过。她不知道这个人什么罪过,只晓得现在应该后悔不已,罪过要无辜单纯的女儿,承受最阴暗的结果。
看客而已,燕君莱不想去搭理那啥公平公正见义勇为的事儿,换了个姿势瘫着,继续围观。
没心没肺,也只有她了。
过了一会儿,犯人才缓过来,一开嗓就是哭喊。
“各位爷爷,我只是卖茶而已,一辈子没有大富大贵过,命已经够苦了,求求各位老爷放过我!!”
“苦?你这老小子可不苦!犯事儿是活该!”
听起来,犯人是个庄稼人,土里做不起活,就卖茶。现世确实动了歪念头挣不干净的钱,最后落这下场也不为过,可没想到最后连累了一大家子。
显然,这些官兵晓得他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儿。
乌兰郡生活十多年,无趣又漫长的岁月里,燕君莱听胡疯子酒后许多闲谈,知道,美貌是一种罪过。特别是美貌没有保护的屏障,失去落差感,让人觉得唾手可得的时候。
已然绝望,犯人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门外官兵的佩刀,就准备往脖子戳,想来个一死了之。
可进了这地儿,想干脆点儿死也不容易。
未等刀尖戳破皮肉见血,一个官兵快步走进牢房,及时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硬生生把他踹飞砸到墙壁上。这人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时,生生吐出一口血。
官兵骂骂咧咧,上前两步又添了一脚,闷哼一声,犯人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别脏了老子的眼,我给你说,你家不是有两个丫头吗,兄弟们都没娶妻呢,不如送给我们呗?!!”
话落,众人哄堂大笑,用刀敲着门起哄。
“可以可以!!他家两个丫头年纪相当,一个比一个水嫩个!想想都馋人。”
“他家不是城南附近吗,刚好回路离得不远,咱们顺道去看看呗!!”
伴随这话的,是一阵淫笑,燕君莱听到直接翻白眼儿,还泛恶心,傻逼也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下半身思考的东西,俗物。
说什么就想起要做什么,有几个官兵已经动身,路过躺在地上像虫子那般蜷缩捂肚子的犯人身边时,还往他身上啐了口水。
话说,这几个不知何处来访的官兵,一人一口水,就跟街边泼妇的似的,比她在乌兰郡有幸目睹的泼妇骂街,不相上下。
闹事儿的人相继离开,牢房顿时安静下来,燕君莱手脚并用赶紧爬到门口观察着,视野有限看不远,能看到对面的人和牢里的人一样,蓬头垢面,邋里邋遢。
至于为什么要爬着过去……是因为屁股墩挨了几板子。虽然没伤到筋骨,但皮肉伤疼得不得了,火辣辣的。
他姥姥的,想都不用想,这铁定是叶婳这个疯婆娘搞的鬼,把她关起来就算了,还要打板子出气。
经常受伤,燕姑娘习惯了这种动不动这里那里有点不舒服,侧坐避开伤口,开始思量着之后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