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外的广场上早已人声鼎沸,上千百姓举着小旗子和横幅群情激奋,不断地呼着口号:
“何秀才妖言惑众,请诛何秀才!”
“夷陵日报为虎作伥,请关停报社!”
“白杆兵滥杀无辜,滚出夷陵!”
“白杆兵祸乱地方,滚出夷陵!”
“诛何秀才,关报社!”
……
他们这一套都是跟刘慧明的白杆兵学的,刘慧明站在内衙的窗前看着百姓们拉着横幅、举着三角旗、喊着统一的口号,突然有一种木匠带枷的感觉,不由得叹道,“这些人学得蛮快的嘛!”
他记得以前看穿越小说那些主角可以一招鲜吃遍天,对手连模仿都不会,为何轮到自己穿越这些人个个都是妖精,学东西可快了呢?
文安之肃然道,“百姓们动不动就起来闹事很麻烦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古人诚不我欺也。”
刘慧明摇头道,“铁公此言差矣。以晚辈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不当作如是解。”
文安之愣了愣,心道你《三字经》都还没背完,也要和我谈学问?
但见他一脸笃定的神色,不禁问道,“刚听了德华关于‘怵惕’二字的解析,老夫获益匪浅,不知此句德华又有何妙解?”
刘慧明道,“若按目前的解释,圣人就是在愚民,《论语》就是《商君书》了。”
文安之愕然,他也有些纳闷为何这两句话和《论语》整部书格格不入,但一直没做细想,今天倒要听听眼前这个不学有术之人如何解。
刘慧明接着道,“我听过一种解法,比较新奇,铁公不妨听听。”
文安之道,“但说无妨。”
刘慧明念道,“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这种解法是清朝一个叫宦懋庸的人首先提出来的,离现在还有两百年呢。
文安之默默地念了几遍,点点头又摇摇头,“德华此解大不同与世人,老夫还要斟酌一番。”
刘慧明又道,“我还知道一种解法,说‘知’通‘折’,乃是‘强迫’的意思。”
文安之大摇其头,不解地问,“知’通‘折’,何也?”
刘慧明笑了笑,道,“这是我听一市井儒童说的,他说《荀子》劝学有言‘契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大戴礼记-劝学》篇里也有这么一句‘契而舍之,朽木不知’,可见‘知’和‘折’是通假字。”
文安之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刘慧明一拱手,尴尬地道,“其实,这不是我的理解,我也是听别人讲的。铁公知道,我对于四书五经实在生疏得紧。”
文安之道,“德华天资聪颖,有暇还是学习圣人之言。”
“唉,又开黄腔了!”刘慧明摇摇头,觉得自己也必须好好学学四书五经了,当即一拱手,“晚辈谨遵先生教导,从明天起每天学习圣人之言。”
文安之喜上眉梢,“如是,老夫愿指点一二。”
刘慧明心里一阵感动,文安之对自己真是很看重啊,二人第一次见面他就勉励自己要进学,但却被他拒绝了。这一段时间,他周围全是饱学之士,而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始终不能融入他们的圈子,他也感到有些郁闷,虽然自己也算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一和他们论文就开黄腔,像个傻逼一样真是尴尬。
他知道入乡随俗的道理,之前就经常向何欢讨教学问,现在有了文安之这种北大校长级别的大师指点,再不学习就是不尊重人了。
知州衙门对面的茶楼里,黄流光、周英池和冯明三人端坐在窗沿下,冷冷地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姓。
冯明端得意地笑道,“哼,这一次,看他们还有什么办法?白杆兵是非滚出夷陵不可了。”
“他们再不走,我们的佃户就要跑光啦”,周英池也幸灾乐祸地道,“这些丘八太不是东西了,抢了卡税不说,连我们的佃户都抢光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活,难道让我自己去种地?”
黄流光道,“这一次,我们把所有的材料都给沈大人送去了,上次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一次要连本带利地捞回来。”
冯明端沾沾自喜,年前他们挑拨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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