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的眼睛,在持续施针、覆药、喝药三重治疗齐下之下,终于,第六日,眼睛开始感知到了一丝微弱的亮光。
他温润平静的面上,不禁露出一个惊喜的笑来。
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摇晃了几下。
“姣姣,姣姣,我好像,好像能看见一点了!”
第一时间,便是唤了衾嫆,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彼时,沈寄年还没过来给他进行今天的治疗,衾嫆起来在妆奁台前梳妆。
闻言,急急起身,险些左脚绊倒了右脚,还是阿羽动作迅敏,一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夫人当心些!”
一向冷面的女暗卫,目光灼灼很是紧张地望着衾嫆的肚子。
衾嫆暗自捏了把汗,不禁心下心虚地想着,自己一时高兴太过激动,险些忘了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怎么了?是不是磕着碰着了?”
听着这动静,楚漓蹙眉,不用看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绊脚了,还好阿羽扶住我了。”
行至楚漓身边,衾嫆脚下可不敢冒冒失失了,坐在床边,伸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
“嗯,有影子,我能看见,能看见一些了。”楚漓感觉得到眼前有黑影来回摇摆,猜到是衾嫆在挥手,不禁握住了她的手,嘴角微微上扬,喜上眉梢。
被他的喜悦感染,衾嫆也嘴角不住翘起。
“太好了,说明,说明你的眼睛快好了,相公。”
“嗯……”
“高兴什么,不还没好么?”沈寄年提着药箱如约而至,听见两人傻乐的对话,不禁泼冷水,“又不是能完全视物了,开心个什么。”
楚漓:“……”
衾嫆:“……”
这人嘴里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她不禁回头略带警告地瞪了眼专门泼冷水的沈寄年,后者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身为大夫,只是实话实说。”
他坦然地应对衾嫆带着警告和威胁的眼神。
“你差不多得了,别总说风凉话。”
衾嫆不禁无语望天,道。
沈寄年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
倒是楚漓出声打圆场,“好了,姣姣,让沈大夫替我医治吧。”
怕这两人一会能打起来,他忙轻轻捏了捏衾嫆的手心。
打是不会的,但衾嫆起身,越过沈寄年时,还是没忍住,“哼”了一声。
沈寄年:“……”罢了,曾几何时听谁说过,孕妇是不讲道理的。
他是大夫,他要讲道理的。
一个时辰过去后。
“恢复得不错,继续保持,离彻底重见光明不远了。”
将银针收了后,再次把脉,沈寄年淡淡颔首,面上划过一丝满意。
叮嘱了后,就又收拾着自己的药箱,出去了。
临走前,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衾嫆,耸耸肩,“你们背着我,继续高兴,继续。”
衾嫆:“……”沈寄年这人是不是在深山老林憋疯了?
怎么越来越毒舌了?
说话不中听极了。
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楚漓明明头和眼睛还难受着,不知道为何,光是想象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情形,他就不禁笑了。
姣姣还真是,和小时候那般。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和沈大夫总是能呛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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