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嫆对上楚漓的目光,微微叹道,“沈大夫说的没错,如果不赶紧试,死的人更多,尽管这样有些残忍和冒险,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搏。”
楚漓没有立马回答她,只是静静地温和地望着她。
明明就是不赞同的,可他看着衾嫆,依旧是这么温柔没有一丝脾气。
在这样的眼神中,衾嫆就败下阵来。
“你别光看我不说话啊,你倒是,倒是表个态!”
沈寄年坐在一旁,老神道道的,不打算帮腔,也不急,就这么看着两人,就像是看戏一样。
“我自是不愿意拿人命去冒险,可我也知道,想要治好所有人,就必须有部分人牺牲……”
楚漓眼中神色暗淡下来,言语间充斥着无力。
“我查过了,应该是百姓们食用的那条河流,被周边一种变异后带了毒的草污染……最后河水带了毒,百姓们平日里种菜喝水吃饭都靠这条河的分支维系,这种毒少量时根本查不出来,但时日一长——
便会爆发成传染极快的瘟疫。”
楚漓指尖按了按眉心,试图缓解掉疲倦感,缓声道,“多番查询下,才从水源上查到毒瘟疫的根源,只是,知道水源有问题,及时止损倒还好,但这解药却只能倚仗沈大夫了。”
原来是这样。
衾嫆面色一惊,随后却是慌乱地问,“那,那你们来澧城这么多天……”
日日都要饮水,岂不是也?
知道她担心什么,楚漓忙宽慰解释,“不必担心,衙门用水都是自己打的井,水源从外城河而来,我们住在衙门的都无事,只是,此次来的将士们,或多或少的也中毒了。”
闻言,衾嫆又是松口气又是叹气。
“没想到,居然是这般复杂……难怪——”
难怪前世死了那么多人,辗转了两次,才成功镇下了瘟疫。
原来其根本原因,是河流被毒草侵蚀,百姓们用了带有慢性毒的河水,才会染上瘟疫,等病发后,就成了一场传染极快,死亡更是迅速的灾难。
“好了,既然达成共识了,就赶紧开始吧。”
沈寄年似乎就等着楚漓松口,瞥了眼他们的神情,对于河流不河流,污染不污染,有没有毒的,他都不在意。
他只想,立马解毒。
说完,沈寄年也不顾是不是已经天黑了,直接起身,朝外行去。
“太晚了,找个人护送吧。”
衾嫆转身,追了两步,道。
他现在可是全军的希望,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当然了,于私,虽说是交易,可沈寄年治好了楚漓的双腿,就这一桩,衾嫆便会永远铭记这份恩情。
沈寄年回眸,看了眼衾嫆犹如实质的担心,不禁挑了下眉梢,表情似笑非笑。
“大惊小怪。”
他简单地说了四个字,却也没有表露出真的不耐烦,站在原地,等她分派一个护卫似的。
“殷——”
“大小姐,我来护送沈大夫过去吧。”
她才扬声喊了个姓氏,殷老三就自告奋勇地闪身进来,抱拳自荐。
衾嫆闻言,很是欣然,“那就麻烦你了。”
于是,沈寄年带着殷老三,往营帐区赶。
“你很关心他。”
身后,楚漓漫不经心的声音,忽然响起,让衾嫆一怔。
回过头,却对上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眼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