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嫆就这么望着那个渐渐出现在视线中再也挪不开目光的男人在侍从推着轮椅中,一边咳嗽一边望着这边。
楚漓。
她没有想到会在镇国公府见到他。
男人身穿紫色华服,浑身干干净净只有腰间玉带上佩了一枚血色的玉佩。
面如冠玉,眉飞入鬓,眼若寒星,鼻梁高挺,唇微白泛着一股病态,整个人既温润优雅又苍白孱弱。
这就是端王楚漓,她前世的丈夫,也是她最亏欠的人。
他总是这般,病弱又低调,安安静静的,总是会叫人忽略他,哪怕他生得其实很好看。
衾嫆盯着楚漓,楚漓也在看着她。
他那双盛满了寒星的清冷疏离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客气的笑意,冲她点点头,而后又以手握成拳抵着唇轻咳着。大抵是衾嫆的视线太炙热,他有些疑惑地抬头,眉心一蹙即展。
真好,他活着,还好好地活着!
衾嫆没有哪一瞬像现在这般感激老天爷,给了她重来的机会,叫她的亲人活着,也叫这个人好好地活着。
眼泪顺着眼眶不受控制地滑落,衾嫆生得明艳动人,大红的罗裙在整个国公府内独树一帜的景色。但她此时白着一张雪白的小脸,望着端王楚漓,那双漂亮的眼里盛满了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就这么无声地落着泪。
实在是奇怪至极。
他不知为何,心头微紧,看了眼自己的侍从,轮椅往前行驶两步,楚漓从怀中拿出一方干净的白色帕子,瘦削修长的大手递出去。
衾嫆心口一痛,想起前世种种,不禁泪掉得更凶,她颤抖着手,想要握住这只苍白瘦长的手,却克制着只是接了帕子。擦了擦眼泪,逐渐冷静下来。
得体地冲楚漓点头道了声,“多谢端王殿下,臣女失礼了。”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哽咽,叫人心头很是不舒坦。楚漓微抿了抿薄唇,只是摇头,随后看向那两名倒在地上的丫鬟,又看向一脸审视地在他和衾嫆之间打量的衾潇。
“既然国公还有家务事要处理,小王便先行告辞了。”
他的温润有礼叫衾潇很是满意,点点头,“端王见谅,老臣暂不能送你了,管家——”
“我送!”衾嫆忽然脚步一迈,也不知为何,她就开了口。
衾潇:……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向大小姐的眼神又变了味道。
大小姐这是作甚?先前不是都传大小姐中意惠王?难道他们记错了?
不管旁人怎么想,衾嫆已经先一步走到楚漓身侧,一双水洗过的眸子里带了几分局促不安,“可以吗?”
楚漓不知道这个骄纵的大小姐又想玩什么花样,但对上这样一双眼睛,他不知怎么拒绝,再者,以他的性情也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
“如此,有劳衾小姐。”
他的声音低低的,本来应该是很清越的嗓音,大抵是常年咳嗽显得有几分微哑。
衾嫆一下子高兴极了,像一只鸟儿般雀跃了下,抛下先前信誓旦旦要立威清理门户的要紧事,挤开楚漓的侍从,替楚漓推轮椅,微垂头,软软的声音落下,“这里路不是很好,我带你绕大路走。”
楚漓手一顿,一旁的侍从面色都变了变,他家王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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