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秘仪

富和交易在冷银港进行。”谢里尔闷闷地说，“引进了新的科技、文化和法术，也引进一大堆灾难。”

    听到谢里尔这样说，罗宛望了一眼那坨肉，转移话题。

    “你们能从这堆肉里面找到什么？”罗宛问。

    “大地之精华，这是岩巨魔肉。”谢里尔解释，“炼金术是主张和世间万物达成共鸣的。多亏你给的钱，现在炼金可以用点奢侈的原料。”

    共鸣。

    罗宛心头一动。

    “如果我想和某样神秘之物达成共鸣，我该怎么做？”罗宛神情严肃。

    “啊……你这家伙……”谢里尔察觉到罗宛态度变化，也不由得抿起嘴，“……不要探索你不了解的东西啊，费利欧岛上最忌讳这个。”

    “共鸣？你是不是说安神灵药？”佩雷斯插了一句。

    “安神灵药……它有什么作用？”罗宛追问。

    “就是一种秘药，用来和既定之物建立心灵联系，”佩雷斯解释，“我见过一大把奇怪的信徒靠这个和神秘存在沟通，喝下去之后整个人就灵魂出窍，好吧，希望你不是在接触这种东西，通往力量的方法有很多，依托安神灵药的，绝对是最艰险的一种，也是……我最害怕的一种。”

    “你害怕？”罗宛不解。

    “一言难尽。”佩雷斯叹气。

    “我想试试这个。”罗宛说。

    “……”谢里尔摇头。

    “你不会做吧。”佩雷斯忍不住开始揶揄，他偶发嘴欠的毛病。

    “我有帝国学会认证的一级炼金术师资质，懂吗？”谢里尔毛了，“安神灵药在几项必考内容里面，你说我不会做？”

    “一级炼金师！这岛上能有几个一级炼金师啊！你犹豫什么？”佩雷斯说。

    “这不像你随口说的那样简单！不少人喝下之后就一去不返，再也没能恢复自己的心智，这是有风险的，必须要有专人监督陪护才能饮用！”谢里尔强调。

    我确实没有人能够帮忙陪护，罗宛暗想。渴望之壶就是一个壶，不能变出两只手来帮忙，而且它自己也记忆缺失，不能进行充分指导。

    “难道就没办法了吗？”罗宛问。

    “我收了你的钱，也不能说没办法，”谢里尔想了想，“你确信你要试一试？最好叫这家伙帮忙。”

    “我挺怕这种仪式的，万一把罗宛害死我岂不是内疚一辈子。”佩雷斯说。

    “如果你单人进行，”谢里尔说，“我可以给你制备一份安神合剂，它是弱化的、试用版的，即便功效不足，也不会导致非常恶劣的副作用，就像一次尝试。”

    “我想要。”罗宛诚恳地说，“我可以承担后果。”

    “想来和那幽灵有关系吧。”谢里尔转身去操作。

    “你可得小心神秘反噬。”佩雷斯猜到和渴望之壶有关，“这也是为什么我那么痛快地放弃了……‘奇物’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

    “我也不是一般人。”

    “出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佩雷斯抱怨。

    谢里尔从新鲜猴脑中榨取出灵魂之精华，加入致幻菇原汁、磨碎的海精灵鳞粉，把净水和劣质红酒三比二混合后注入，很快就提取出一份安神合剂，大约盛满一个小酒杯五分之一高度。

    它颜色暗粉，闻着就令罗宛感到头晕目眩，确实可能令人获得超凡体验的。

    “拿去试试。”谢里尔说。

    “多谢。”罗宛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他将渴望之壶拿出来，放到床头，“你有什么头绪吗？”

    “不错，这应该就是达成共鸣的绝佳媒介。将你、我和祭礼石呈三角形放置，也许会有最佳功效，暗合混沌神圣的三之定律。”

    罗宛将祭礼石放在地上一角，壶放在另一侧，自己则坐在和二者距离相等的地方，确保相对方位构成等边三角，然后平心静气，将安神合剂一饮而尽。

    它作用于神经的速度很快，在感受到它那苦涩味道之前，罗宛的意识就已完全沉入了另一重世界。

    他的灵魂脱离俗世，前往一重更加伟岸、宏大、真实的境界，与自己的肉质分割，试图拥抱遥远未知，渐渐逼近伟大者。

    伟大者原来不止一位，祂们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更无法被理解。

    博爱、原始、宽容、沉默。

    遗忘自身所有感官，思维无法再和原先的身躯相接触，甚至连回去都很难做到。

    ——靠近我们，再靠近一些——

    并非浑浑噩噩，而是无比清醒。

    罗宛登上苍穹，与星界存在合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