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里尔将隔壁的空客房赠给罗宛,他把门锁上,拉上鹅黄色亚麻窗帘,遮蔽灼热日光。
这里是罗宛所不熟悉的热带气候,室内还好,外面待两秒就浑身冒汗,他把布外套放在高背木椅上,坐在硬木床边,长长舒一口气。
罗宛将渴望之壶取出,壶上那张肥胖笑脸看起来特别和蔼。
“我已经得到了血点,你需要什么样的奖赏?”渴望之壶低语。
外物已经具备,接下来应该增强自我。罗宛暗想。要说什么最值得信赖,还得看自己这副身躯。
“纯粹的力量,”罗宛说,“让我更加强壮、更加敏捷。”
“如你所愿。”
从渴望之壶内飘出一缕微光,就像幻彩星空那样闪耀,它蕴含的能量极其独特,对凡俗之躯来说,几乎能达成全面进化的效果。
刹那间,罗宛有重获新生的感觉,浑身上下充满力量,无论做什么都感觉比之前简易许多,反应速度、心肺功能乃至肌肉质量都有所提高。他很注重自己身体健康,认真对待自己的身体,就像僧人照看庙宇那样细致,因而发现自己确实得到长足进步。
“不错……”罗宛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如果说之前他的体质在同龄人中算较好,如今便算得上出类拔萃,做什么都比从前轻松,这种感觉极其舒坦。
“微弱的血点只能修复我体内的渺小缺损,若想弥补那些复杂回路,我需要吞食更强大的血点。”
“口味变叼了啊。”
“如果只吸收那些微弱的血点就能完成一切,为什么不血洗那些村庄和城市?噢,我需要的是质量……”
“人类的血点是有极限的。”
“海中巨兽、飞龙、精灵、魔法师、术士,乃至活跃在大陆其他地方的半神,它们的血点自然比人类的更有分量,胜过上万血点的总和,能提供的效力更不同凡响。这一点,你也能理解吧。”
“那么,往后也要考虑更加强大的目标,设法将它们击败,尽快收集力量。”
“你对力量如此渴望。”
“因为已经见识过了不起的东西,比如‘你’。”罗宛将渴望之壶举到高处,看着壶面上那张丑脸,“制造出你这种奇物的家伙,一定是这个世界上非常强大的神明。”
“并非神明,而是一种理想,一种难辨难测的伟大之物,所谓栖居在星空中的伟大者,我是祂的仆人,你将成为祂的聆听者。这一点,你要牢记于心。”
明天才要赴宴,罗宛尚有时间,他下楼,看到谢里尔在自己的工作间里炼金,对一罐烂肉念念有词,佩雷斯在给谢里尔打下手,想证明自己没什么恶意。
“他办事如何?”罗宛问。
“还算勤快。”谢里尔承认。
“我已经无路可去了,”佩雷斯说,“兄弟会的人守那些烂规矩,肯定会对我盘问一番,我又不能说实话,啊,我违反的太多。”
“所以你为什么要接私活呢?”谢里尔问。
“从何说起?”佩雷斯将烂肉搅拌成泥,“我们血色兄弟会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组织,在某些方面极其保守,在某些方面又变革迅速,到了一种我不能接受的程度。”
“刺客组织应该很单纯才是。”罗宛说。
“对,我们崇拜夜莺之神,最早是个宗教结社之类的,”佩雷斯说,“但自从分部开设到费利欧岛之后,很快就被这里的逐利风气给腐化。”
“你这家伙,给我分清主次!是你们这些外来人污染了费利欧岛的淳朴传统!”谢里尔说。
“讲道理,自从来到费利欧岛,我们渐渐从单纯的夜莺信徒变成了只要有钱什么都肯干的败类工会,和那些织布行会、烧炭行会没什么区别,纯粹是一群‘手艺人’聚在一起成天研究赚钱。”
“那不好吗?”罗宛问。
“别看我这样唠叨,我可是个诚恳、善良、有原则的刺客,但其他人什么事情都干,以至于违背夜莺的教诲!为了钱可以对娘们和小孩行凶……我不能接受,反正大家都是烂人,我觉得还不如出来单找活计,还自由点,虽然这是违规的。”佩雷斯说。
这家伙现在又不提行刺医生的勾当了。
“所以,兄弟会在赚钱方面急功近利,在恪守规矩、铲除异己方面则遵循古老传统。”罗宛总结。
“你说的太对了,所以我最好还是躲起来,总感觉他们已经发现我了。”佩雷斯耸耸肩,“还好这里是岛西地区,一切都很荒凉,生活节奏很慢。”
“岛屿东部呢?”罗宛问。
“那就是冷银港所在的地方,费利欧岛的骄傲。”佩雷斯说,本想用这话来讨谢里尔欢心,结果谢里尔听了这话,更加反感。
“冷银港……利欲熏心的地方,令人作呕,全世界一半的财富和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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