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最近对老穆的态度好了很多。”孟晓沁说。
“唔。”小黑喝了一大口浓浓的摩卡咖啡,“他也不容易。”
“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孟晓沁调侃。
“我本来就很通情达理啊。”小黑一本正经地说,然后避开了孟晓沁探究的目光。
而穆云枭有好几天没来孟婆酒吧了。
“也许情人节到了吧。”孟晓沁坏笑着,“他忙着去各大小旅馆查证。”
小黑打开了电视机,看着本地新闻。新闻里的女主播正在说最近本市出现很多植物人患者。这些患者大多是酒精中毒,娱乐过度从而突然昏迷不醒的。于是新闻的结尾,电视屏幕上播放公益广告,告诫观众“适度饮酒,切勿贪杯,珍惜健康,爱护身体……”
小黑皱了皱眉,问,“沁姐,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干嘛?你担心我失去灵力,也变成植物人?”孟晓沁说。
“不是啦。不过那道黑雾出现了两次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动静呢?”小黑问。
孟晓沁想了想,“那么今晚再观察一下吧。”
这个春天,莫名其妙下了一场雪。
这个春天,和所有的春天一样阴冷。
零星的小雨不断,风很尖刻。春天的春意似乎只是个童话寓言,从来不曾预期而来;瞬息间,已经迎来猝不及防的疯狂夏天。
所以春天在哪里。
有些人的生命中,春天就是这样无声无息地滑过去了,似乎从来没有过新鲜绽放的时候。
人生不该如此清醒,太清醒,心里会痛。不如醉生梦死,一枕黄粱。
细微的雪花旋转着飘落时,珠影刚刚出门。
她撑着一把出奇大的黑色雨伞,身穿红色薄呢连衣裙,网眼袜,珠影踩着十公分高的镶钻皮靴,一头黑发狂舞在寒风中,忧伤的眼神下,烈焰红唇,鲜艳夺目。
又是黄昏。
黄昏是下班高峰期,却是珠影的上班时间。
黄昏时分,许多被老板或者上司压榨了一天、挨了一天训、像驴一样被指使着拉了一天磨的男人,终于可以卸去冷静和理智,脱去板直的工作服了。
男人不是那么坚强、勇敢、无畏又豁达的动物。
他们的内心和外表有时恰恰相反。可他们不愿意让人知道。家人,朋友,同事,都不是他们展示软弱和猥-琐的对象。
所以他们需要珠影。
醉梦香闺温软玉,珠帘影里笑红尘。
珠影经常陪着这些男人一起笑,一起唱,一起喝醉,甚至时而爆发痛哭,她还会温柔地拥抱他们,在他们耳边呢喃些安慰。于是这些男人一个个滚翻在酒吧的沙发上睡成猪了。
而珠影却睁着一双清醒的眼睛,趁他们睡眼蒙眬之时,使个眼色给吧台,收银员闪电般抄过来结账,伶牙俐齿地报完一堆令人头晕的数字后把账单塞到男人们手中。发泄完情绪后昏沉沉的男人们此时都很慷慨,争抢着把钱包逃出来,不仅痛快地付完账单,还会多多地给小费,胡乱地塞到她口袋里,以及敞开的胸衣里。所以珠影每晚都收得盆满钵满。
天不亮时,这些睡得死猪一样的男人都会被酒吧小弟推醒。他们扶着沉重的脑袋回家时,隐约想起自己似乎给多了些钱。但此时更需要操心的是回家后怎么和老婆、女友甚至老妈交代空空的荷包,所以也顾不上去埋怨珠影是否太迷人太妖孽了。
男人都这样,他们宁可花时间去编织谎言,掩盖自己的糊涂,也不愿意多想自己是否应该糊涂。
看透男人们心理的珠影所向披靡,在这一行早已是响当当的头牌。
珠影入行七年。
坐-台时的珠影娇俏妩媚,艳光四射,谈笑风生,绵软如玉,各种小鸟依人楚楚动人,风情令人抵挡不住。
但一结束工作,她的笑容会唰地收尽,换脸换得比脱皮还快。冷若冰霜,安静低调,就像个工厂女工上完了夜班似的,匆匆回家了。
入行七年,她在行业内得了个戏谑性的外号:圣女贞德。她的姐妹们点评她,她是个非常理性,而且很克制得住各种欲望的女人。
曾经有一个酒业公司的总经理,慕名前来,找珠影陪了半年。
酒业经理虽然长得世故油滑,但好歹是见过些人物的。和一般的男人不同,他彬彬有礼,谈吐不俗,即使陪-酒也没有让她喝很多,他自己也喝得不多,只是和她畅谈些工作上的事,有三分醉意就告辞了,而小费却是给得最多的。小费也不塞胸衣里,都是很礼貌地压在酒杯底下。
珠影对他略带点敬重,和他谈天喝酒也都放松一些,不用担心他毛手毛脚。
渐渐的,他开始送花送礼物,还特意深夜等候,送她回家,就像普通的男人追求女人那样。
珠影下班后习惯自己独自回家,不愿意上任何人的车,于是经理陪着她一起走路走了好几次,一直走到她家小区。
很快,一起工作的小姐妹都注意到了她的护花使者。因为这个男人和其他人实在大不相同,许多人都猜测,珠影已经找到了一个好的恩客,不久就会离开这个行业,金盆洗手,干干净净地做人。
虽然珠影比较慎重含蓄,但禁不起姐妹们的打趣,自己内心也渴望真的可以找到终身依靠。
但三个月后,有一天经理因为工作不顺利心情不好,喝醉了,请珠影代驾送他回去。
珠影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和这个男人交往了大半年,她开始对他有了真正的感情,会心疼他喝醉,心疼他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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