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乎很有可能。你在古老的故事里听到过它们——黑暗的故事,邪恶的捍卫者——但你永远也不会想到会遇到它们。”
“有时候我觉得那些古老的故事里包含了很多真理。”白恩说道,“我在旅行中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这些日子我可没那么容易怀疑。”
“没错,白恩先生。我很高兴听到像你这样受过教育的人承认这一点。我在树林里也见过一些奇怪的事情。还有许多关于我父亲讲述的古老传说,我也不怀疑。据说树林里有个黑色的祭坛。一个致力于奉献一切给黑暗之神的地方,在那里人类被献祭。他们说野兽、兽人和其他……东西……在那里做礼拜。”
他们陷入令人不安的沉默。白恩感到一阵忧郁笼罩着他。所有这些关于黑暗势力的谈话使他不安,使他深感不安。尤其是随着他对这个世界接触更多,了解更多,他就越发现这个世界的邪恶势力越来越多。想到之类,他又往空地里瞥了一眼。
妇女和孩子们已经停止了在田间的劳作,回到安全的墙边,他们的篮子里装满了土豆和萝卜。白恩知道他们会把他们带到仓库去。这个村庄正在为围城作准备。其他的妇女在树林里采集坚果和草药,几个小时前就回来了,这时警号响了。
护林员和伐木工人都在里面,检查水桶是否装满了,削木桩,把金属头绑在矛上。在他身后,他能听到射箭练习继续进行时,持续不断的嗖嗖声和射中目标的箭声。
白恩想知道他是留在这里,还是溜进树林里,哪个更有意义。也许他可以乘木筏顺流而下。他不知道哪种情况更糟——是独自一人在森林里,还是被困在这里,任凭邪恶的力量逼近。他试图把这些想法当作是无意义的思考,去记住格雷罗根关于战胜恐惧的话,但是被困在迷宫般的树木里的恐惧一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
当他往外看时,一群护林员匆匆穿过田野;白恩可以看到他们正抬着一个受伤的人。一个人不停地回头看,好像在期待有人来追他。剩下的两名妇女上前帮助他。
“那是米卡尔和达尼,”梅斯纳说。“看来有麻烦了。最好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你呆在这儿,睁大眼睛;如果发生什么事,就吹号角。”
他把这个大家伙塞到白恩手里,白恩还没来得及提出任何反对意见,梅斯纳就从活板门跳了下去,爬到梯子的半腰位置。白恩耸了耸肩,用手指抚摸着光滑的金属号角。尽管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发出这样的声音,但号角凉爽的重量还是让他感到安心。他低头瞥了一眼那位林务官的头顶,第一次注意到他头顶上的秃点。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田野上。
那些人带着他们的同伴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村民们冲上前帮助他们,梅斯纳走在前面。白恩看到他们都跳起来服从这位林务官的命令。那天下午在村广场举行的大型公众集会上,白恩就看出梅斯纳在这个社区里多少算是个领导人物,这一点已经很明显了。粗壮的伐木工和老头儿,肥胖的家庭主妇和苗条的姑娘,都在听他描述着即将来临的危险时那温和而愉快的声音。
没有人与他争辩,也没有人怀疑他。有了梅斯纳的担保,人们对格雷罗根和白恩的故事就不再有疑问了。他们甚至恭恭敬敬地听了凯特的话,尽管她只是个孩子。即使是现在,在他们停止说话之后,他还能记得他们所说的和所做的一切。沉默,人们脸上严峻的思考自己宿命的表情,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脖子上。他还记得那些带着孩子的妇女们是怎样转过身来,把他们带到镇子中心的马尔努斯神庙去的。人群无言地分开,让他们通过。
士兵们分成了两组,一组是弓箭手,一组是斧兵,同样一言不发。很明显,白恩看到的是一套为这种可能性而设计的训练有素的常规计划。梅斯纳像往常一样平静地下达了命令。这里没有喊叫,也不需要喊叫。对他们来说,纪律是在这片严酷的土地上生存的唯一手段。
在某种程度上,他羡慕他们的团体感,并且想念这样的感觉;他们暗中互相依赖。据他所知,没有人怀疑别人的能力或忠诚。他意识到,这一定是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社区的另一面。就像法塔林协会中白恩的同伴一样。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大半生互相认识的。信任的纽带必定牢固而强大。
白恩想要加入他们,但可惜的是,这里并不是法塔林岛。有一段时间,白恩觉得自己是这里唯一不合适的人,但后来他注意到了凯特。她也站在离人群稍远一点的地方,在在场的孩子们中间,她那奇怪的头发和她那肮脏的衣服同样引人注目。他当时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同情,不知道她会怎么样。从她和梅斯纳在路上谈话的情况来看,他断定她是个孤儿。白恩的母亲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去世了,这增强了他对她的同情。
他想知道她对那位邪恶的女战士重要吗?他与之作战的角兽只是普通的侦察兵,还是他们一直在寻找凯特?在他的一生中,他发现自己第一次希望自己知道更多的关于黑暗和邪恶的信息。
当他们把伤员抬进大门时,他听见他在下面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