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你跟那个安德烈之间的关系没这么简单……”唐骥盯着顾颐,“你真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顾颐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与安德烈没关系。”他愿意相信唐骥,这是他的事情,但安德烈不相信,他也不能擅自把安德烈的身份透露给唐骥。
“没关系?”唐骥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你的意思是说,以后跟他没关系了?”
顾颐下意识地想按一按胸口。现在他脖子上挂了一条细细的白金链子,上头串着一枚有些旧的硬金戒圈,以及一枚指肚大小的怀表造型的金盒,里头装的就是上帝之血。
其实上帝之血揣在身上,感觉并不是很舒服,毕竟它与血族的血脉是相互冲突的,带着它,就好像被包在一层纱里,五感都因此有些钝化。但有它在,就觉得好像看见了一条光明大道,就让人充满了希望。
“以后……”顾颐说起这个词儿来,嘴角就不由得微微翘了起来,“以后应该是吧……”等他重新成为人类,生命也就是几十年而已,青春就更短了。再过十几年,他跟现在的面貌就会大相径庭,安德烈再见到他,也会觉得陌生吧。
“不对。”唐骥端详他的笑容,“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你自己多疑而已。”顾颐也端详他一下,“再过十几年,不知道你还是不是现在的模样。”
“那怎么可能。”唐骥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又不能青春不老。”
他说完这句话,脸色忽然有点不对,刚才追问的问题也不再问了,竟是突然沉默了下来。顾颐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唐骥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既然没事了,那就回去吧。”
顾颐更疑惑了:“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唐骥微有些烦躁,“就是还有很多事呢。之前说让我回去述职,现在吴会长出事,还要跟那边交涉一下,看是不是晚一点回去,先查一查吴会长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老韩,杀他的人还没有找到——对了,路易带的那群人里,有辛摩尔族的吗?”
“老韩?”顾颐倒吃了一惊,“老韩怎么了?”他还真的不知道老韩也死了,这短短的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的确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唐骥微叹,把老韩死时的情况说了一下,“如果不是路易的人杀了老韩,那又是谁?会是康德背后的人指使吗?可惜这家伙死了……”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想起来康德是顾颐打死的,连忙补了一句:“不过看他那样子,就算活捉了估计也废了,问不出什么。”
顾颐却没注意这话,眉头微皱:“康德背后的人……难道他在路易之外,还跟别的血族有联系?”
唐骥猜测了一下:“会是魔党的人吗?”魔党一贯跟密党作对,康德背后的人很有可能利用了这一点,“听张良的说法,魔眼跟路易也并不是真的同心协力。我想,很有可能当初我被调到亚洲来,是因为魔眼根本不知道路易在亚洲又搞了个研究所,或者他知道,但是利用我来端掉这个研究所。”
顾颐先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后面这个猜测很有可能,但前者——如果真是魔党,不会用辛摩尔族人——他们跟吉米魑族向来不合。”两家都是研究狂,同行相轻。
“那还是秘党的人?难道路易还带了别的人来,我们没有发现?”唐骥已经忘记了追问安德烈的事,一心思考起老韩的死来。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出了酒店。
酒店十二楼窗边,周代站在那里,看着顾颐上了唐骥的车,轻轻叹了口气。
小安在他怀里扯他的袖子,表达着自己的疑问:为什么刚才不让我告诉顾颐,我们曾经在酒店里感觉到同类?
周代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你也没有把握啊。而且后来不是又感应不到了吗?那我们告诉顾颐也没有用,反而又给他增加了负担。难道让他去搜整个酒店吗?”
小安蔫蔫地低下头,有点难过自己没能帮上忙。周代连忙安慰他:“顾颐不是说了吗?这次你的血帮了他很大的忙,否则他很可能都不能活着回来了。而且你又给了他一些血,对他还会有帮助的。”
小安抬头看着周代。他想跟顾颐走,并不是很想跟着安德烈。
周代有点尴尬:“顾颐还有别的事做,我们跟着他,会给他添麻烦的。而且他是要跟猎魔人打交道,我们都是异种,怎么能去呢?”
可是顾颐说那些人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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