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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事实证明他感觉错了,于朗也是看不起他的。尴尬的是他知道得有点晚。
“小江这两天怎么魂不守舍的,”老板娘一边涂指甲一边随口问道:“是不是谈朋友了?”
“……没有,是同学有事让我帮忙。”
“哦!注意身体啊,你们这些年轻人,晚上不好好睡觉,玩手机玩到半夜三更……”
江天晓听不进去老板娘的话,又想到找黄奶奶求情的事儿,心里一片灰暗。
终于熬到周五。
之所以这么说倒不是因为江天晓多么急不可耐地去找黄奶奶装孙子,只是他抱着“晚死不如早死”的想法罢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站在教室门口等下课的时候江天晓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该跪就跪不要脸,该哭就哭不要脸,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脸啊……
下课铃一响,学生哗啦啦涌出来,没一会儿,教室里就只剩黄奶奶。
江天晓在裤子上抹了抹掌心的汗,走进了教室。
黄奶奶闻声抬头,看见是江天晓,便立马皱起眉,飞快地把讲台上的手机装进提包,抬脚就要走。
江天晓赶紧快步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路。
“黄老师,我是来给您认错的,这周一您的课我——”
“你不用说了!”黄奶奶厉声喝止他:“我已经给学院上报了,这件事已经决定了。”
江天晓没想到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只好又硬着头皮继续:“老师,我真的是家里需要钱,我爷爷病了,您知道我爸已经……”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而且我告诉你,逃课是没有理由的,就是你的错!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也不要再来找我了,让开!”
江天晓心想“算了吧”,难道要他拿出他爸的火化证来么?但再一想这四年花的钱,又不敢放弃,只好使出最后的一招,跪。
“黄老师,您别走,我——”他说着,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
……然而没跪下去。
这一瞬间,非常诡异地,江天晓发现自己腿僵了。僵得跟石块一样,动都动不了。
下一秒,他的身后,竟然响起了于朗平淡的声音——
“黄老师,他说的都是真的,我是他哥,我能证明。”
在黄奶奶惊诧的目光中,江天晓扭过头去,只见于朗赫然站在门口,抱着臂,正看向自己。
“我家孩子不懂事儿,给黄老师惹麻烦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于朗走过来,站在江天晓身旁,微笑着说。
“你家?”黄奶奶一脸惊诧:“小于……我没听你说过啊?”
江天晓一脸懵逼,于朗是历史学院的,黄奶奶是经济管理学院的,他们俩怎么会认识?还有,于朗——于朗不是刚让我滚蛋么?为什么他会来?
“之前没什么事情,就没说,江天晓是我表弟,”于朗一面说着,一面叹了口气:“怪我之前没怎么关注他,不知道他在您这儿犯浑呢。”
黄奶奶显然没料到有这么一出,表情就很复杂了:“他逃课的情况太严重。”语气比刚才软了很多。
“我知道,我回去一定好好骂他,让他好好反省,回头我带他来给您道歉,”于朗说着,真的凌厉地剜了江天晓一眼,然后又接着说:“我记得杨老师去欧洲考察了?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请客给您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