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听到动静,和耿夫人交头接耳地道:“不是听说那赵家娘子和林家的大郎订了亲吗?难道这亲事不做准了?”
耿夫人如今一心想奉承赵家,撇撇嘴笑着道:“只怕是一时笑谈罢了,赵林两家虽是亲戚,但林家只是个商户,林家大郎在普通人里也算是前途远大的小郎君了,但如何和贵人相比?只怕这门亲事已经黄了,若不然于夫人会说赵家大娘子尚未定亲?”
桑夫人道声可惜,便不再多言,只在心中暗自打算。
林天在赵夫人生辰宴上的表现让桑夫人喜欢,便留了意,后来林天升官升的极快,又听说林天和赵大娘子有了婚约,桑夫人再眼热也消了念头,如今听了耿夫人的话,心里不由得又有些活动,想拜托林氏牵个线,自家的大娘子也快有十岁了,若是能和林天定亲,和赵家也是拐弯的亲戚,真是再好不过了。
丞相府低级属官的夫人们大多不怎么讲究规矩,坐在外围的人夫君的层级最低,说话声音不免就大些,林天和广哥站在花厅的窗外,正听个清楚,林天的脸色铁青,将广哥的手轻轻松开来。
林天放轻了声音叮嘱:“广哥,你先在这里玩耍一会,小心别掉到池子里去。表哥还有些事,要先回家一趟。”
“大表哥……”,广哥的手又紧紧抓住了林天的衣摆,小郎君这个年纪已经知晓不少事了,以前赵义对他不好的时候,他也知道看人脸色,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广哥。”,林天看着广哥那双湿润晶莹的大眼睛,和娇娥的眼睛如此相似,不由得心中有些酸软,轻轻将衣摆扯开来,强笑着道:“多大了,还这么顽皮,大表哥真的有事,若是你姐姐问起来,就说大表哥来找过她,只是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揉了揉广哥的小发髻,林天转身离开了。
望着大表哥有些萧索的背影,听着花厅里那些女子们的笑语,广哥紧紧地握住两只手,心中很不喜欢。
娇娥实在耐不住打趣,和玉棠、玉梨告辞了出来,只留下于夫人在内帮着招呼贵客。
丞相府属官的夫人们见了娇娥,立即热情地打着招呼,耿夫人笑嘻嘻地将娇娥从头夸到脚,也顺带着奉承了玉棠和玉梨两句。
知晓赵家和严家那些事的人,都知道这两个庶女在赵家是没有体面的,耿夫人顺带着奉承两句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不过于失礼罢了。
玉棠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跟着娇娥谦虚了两句,玉梨压根不屑于搭理这些属官夫人们,连个笑容都欠奉。
玉梨此番行为被属官夫人们看在眼里,将她在心里贬低了又贬低。
终于出了花厅,三个小娘子都舒了口气。
“广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娇娥见到广哥有些高兴,发现林天不在旁边又有些失落。
广哥鼓着面颊,见到玉梨和玉棠在这里,拉着娇娥的手,示意娇娥低下头来。
娇娥见广哥如此,又被逗得笑了起来,蹲下身子,听广哥小声嘟囔着。
知道林天听了这些闲话,娇娥心里也是堵得慌,她已经许久没有和大表哥好好说话了,想安慰大表哥一番都找不到机会。
“大姐,我们还要做些什么?”玉梨在一旁不耐烦地唤着,都是赵家的女儿,她就是出来做陪衬的,眼下该没什么事了吧。
娇娥回过神来,有些不悦,道:“玉棠,你没事也该教教玉梨了,怎么能这样在外面应酬呢?玉梨今日这般,不知属官夫人们怎么说呢。”
“大姐,还不知道旁人在背后怎么说你呢?你都要去攀高枝去了……”玉梨一点不示弱。
玉棠连忙拉过玉梨,道:“大姐,没事我们就先回院子了。”
娇娥心情不好,见玉梨那个模样也不想多说,今日又是哥哥的好日子,便压下怒气,点点头道:“玉棠你多担待些吧。”,拉着广哥就走了。
“你就别惹事了,杖伤好了?”玉棠瞪了一眼玉梨,又道:“大姐嫁的好,你就不会嫁的差,你见过家中庶女嫁得比嫡女还好的?除非做妾侍,可阿父会同意吗?回去好好带带莽哥吧。丁姬在的时候,你也没有这么傻。”
不说莽哥倒还好,说起莽哥玉梨又一肚子委屈,“都是一样的儿子,莽哥……”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上次将话说的那般透彻。夫人和大姐可没有短过莽哥的吃穿,只是不怎么见面罢了,莽哥……还小呢,话都说的不多,你想做什么呢?”
玉棠不想多说,免得被旁人听了去,转身就走。玉梨有些讨厌玉棠管着压着自己,可是若是连玉棠都不搭理她了,日子就过得更没意思了,连忙又跟上。
外院要热闹许多,赵义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免多喝了几杯。赵兴只是跟着父亲走了走,拜见了一些大人,接着便招待那些太学同窗了。
等到人都散尽,赵义已经喝醉了,于廷尉和于永两人还没半点醉意,见赵义喝的那个模样,不由得有些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