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有许多的遗憾,从未看不清这世间是峰峦叠翠还是暮雪千山,也未曾看见温暖临死前的最后一刻,更未曾触摸到她掌心的最后一次余温……
我听到有人低声细语,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唤温暖,听到抽泣,听到安慰……
鼻间传来熟悉的气味,那是只有医院才会有的独特消毒水的味道,三年前温暖消失在这种充满消毒水味道中,三年后呢?是换作温暖了吧……
还是那场梦,还是那道熟悉的背影,温暖坐在雪山之巅微笑,她冲我挥手说:温吞吞,你要替姐姐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温暖说希望我温吞地活着,如清风徐来不急不缓,如雨露均沾不多不少,这大概就是她短短二十几年里对我一生的希冀。
“你醒了?”耳边是江悦熟悉的声音,听起来是压抑不住的激动语气,“饿了吗?我去给你买吃的。”
“不饿,”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黑暗,能感受到身体是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我说:“能不能帮我把灯打开?”
“灯?好,好的,”江悦的声音略显促急,或许是天黑的缘故,我听到她起身后椅子碰倒在地的声音,“那,那你等我一下。”
“慢点,”漆黑的世界陷入寂静,我听到左边有类似医疗设施的低鸣声,转过头却没有看到设施该有的电源信号灯,“江悦是不是医院停电了?”
“江悦!江悦?”任凭我怎么呼喊,回复我的只有设备的低鸣声,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死亡,可却从未想过死亡前是无尽地黑暗,心里有无助也有害怕,是对身处孤独的无助和永坠黑暗的害怕。
失明……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我睁大眼睛试图推翻心里的理论,可任由我怎样眼前一如既往地被黑暗笼罩。
我慌乱起身,不经意间好像碰到了什么,有东西落在地上然后是乒乒乓乓的摔地的声音。
右手食指好像被什么东西划破,拇指与食指轻捻能感受到恶心的粘稠感,“江悦我瞎了对吗?”
早在三年前我就做好了随时因为心脏排斥而死亡的准备,可我却从未想过死亡前迎接我的是无尽地黑暗。
出于本能的害怕,我抱着自己膝盖蜷缩成一团,我听到有开门的声音,而后传来江悦熟悉的脚步声,她攥紧我的手不停的安慰我说:“只是停电了,暖暖别怕,一会就好了。”
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他用手扒开我的眼皮,在我的脑海深处仿佛看到一束光刺进我黑暗的世界里,一闪而过没有泛起丝毫涟漪。
“医院怎么可能停电,”我甩开她的手,很是无所谓地说道:“江悦,刚才是医生对吗?”
“江小姐……”医生开口后又犹豫片刻才接着说道:“温先生的移植心脏已经进入排斥阶段,常规来说单纯的心脏排斥不应该引发失明症状,目前看来温先生应该是受到外来刺激才会暂时失明,但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我们需要开会研究一下……”
“尽快!”江悦冷声开口,我看不见她的面孔,但我能感受到她声音的无情冷漠。
“江悦我想回家,”我抽出被她握住的手掌,摸索着从床上下来,犹豫许久我自嘲说道:“枫林湾好像也不是我的家,江悦你能把我送回那个山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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