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被谢珩埋怨了几句就不耐烦了,翻脸道:“行了行了,我看你也怕了那个谢瑶了,算我找错人了!”
这一招激将法虽然拙劣但很有效,谢珩的自尊心哪里能允许他被人说怕了一个汉人小丫头?当即中招,冷笑道:“你胡说个什么劲,我岂会怕那丫头?只是我不像你,硬碰硬有什么用?没脑子!”
这话谢瑾虽不爱听,但她细细一想还真是,她绝对相信她大哥对这些卑微的汉人比她还要反感,可这么些年来,忤逆父亲的是她,激怒父亲的也是她,她的大哥却毫发无伤,谢葭还挺看重这个长子似的,时不时过问谢珩的功课,只是谢珩没心思读书,才不是很得谢葭的喜欢罢了。
有几个人能像常氏生的那几个滑头似的,一个个的变着法儿的讨好长辈?谢琅天生爱习武,可谢瑾觉得他就是为了得到谢葭的喜欢,没命似的背书。谢瑶就不必说了,那谢璋也是,仗着年纪小,整日霸住父亲不放。搞得谢瑾兄妹来了洛阳这么久,还是经常连续好长一段日子都看不见父亲。
谢珩擦拭着手上的羽箭,见谢瑾露出信服的表情来,心中舒坦了不少,道:“你且回屋等着去吧,保证有那谢瑶好受的。”
谢瑾回到屋中,左等右等,等到望眼欲穿的时候,外头终于生了乱子。
小郎君谢璋在上骑射课时,不幸被流矢射中,伤了右脸。伤口感染,高烧不退。不过六岁的小奶娃儿烧成这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第30章
出事之后,常氏和谢瑶都日夜守在谢璋床前,就连谢琅听说了消息也无心读书,想要回来看望幼弟,被谢瑶给挡住了。
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现在谢瑶脑子里只有两个念头。一,谢璋不能死。二,伤他的人死定了。
好好的上骑射课,怎的会冒出流矢来?定是有人故意捣鬼。
看来他们前些日子真是顺利过头了,没防备有些个阴险小人见不得人好,在背后放人暗箭。对方不敢冲着谢瑶来,就拿谢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撒气,真是好不要脸。
凶手是谁,其实不难猜出。左右不过是元氏那边的人。往远了说,添一个嫉恨他们的二房。但也就这么多了。
每回换药的时候,看着谢璋白嫩的小脸儿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谢瑶都恨不得立即将那没心肝的凶手给揪出来,让他亲自尝一尝这份痛。
出事的校场,她已经叫人给围住了。由于当时谢瑶不在场,没能立即封锁出入。现在再查,自然也来不及了。对方狡猾的利用谢瑶是姑娘家这一点,在她的手够不着的地方对谢璋下手,叫她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可谢瑶若肯白白吃亏,那就不是谢瑶了。
她叫来几个在场服侍的小厮,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从谢璋脸上伤痕的形状和角度来看,根据小厮们描述谢璋所站的位置,找出了凶手大概所在之处。
是在高处的小山坡上。
既然如此……那就绝对不可能是谢家哪个子弟误伤了谢璋,不敢承认了。因为当时,每个人都有证人,证明自己与谢璋在一处,没有人恶意行凶。
谢瑶又检查了伤到谢璋的那只箭。凶手不是傻子,没有用带有族徽的箭,以防暴露身份。可恰好是这只从外头买来的箭,给了谢瑶最重要的线索。
这个时代,弓箭尚未普及,价格较为昂贵,卖箭的铺子并不多。洛阳城这么大,加上郊县的,也不过二十几家铺子而已。谢瑶就叫可靠的家仆按着这式样去找,看看这是哪家所售。
皇天不负有心人,几日过后,果然比对着找到了那间铺子。
谢瑶查到这里,本该继续趁热打铁,揪出凶手来,可她顾不上了。
谢璋已经烧了太久,再这样下去,就算他能侥幸捡回一条命,也会变成一个傻子。
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一旦伤口感染导致高烧就会很麻烦。谢瑶想给谢璋消毒,可她连双氧水都找不到,自个儿又制不出。
大夫流水似的请了一个又一个,可是他们就像是统一过口径一般,一致认为谢璋年纪太小,不能下太狠的药,不然伤了身子,一下就没了。只好开了些温补的方子,不停地给他换凉毛巾降低体温。
常氏熬的跟个泪人儿似的,谢瑶劝不动她,只得由着她去。谢瑶是自顾不暇了。她又要忙着查凶手,又要赶紧想办法救谢璋的性命,一时间也是焦头烂额。
就在这关键的当口,二房的嫡子谢瑜代表谢菽一家,上门探病。
谢璋正是凶险的时候,论理说不该叫外头的人进来。可谢瑜称,他有治疗外伤的良药。
谢瑶一听,赶紧叫人把谢瑜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