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吕彦修来威胁我,我至于闹得像如今家破人亡?”
“李博!”政府那头的领导人也站了起来,目光沉敛直逼着李博,“整个国家和你的三口之家相比起来,孰轻孰重,我想你分得清吧。”
这话题就好像那个1和7的游戏,把一截列车放在分岔的铁轨上,而铁轨的两条岔路分别绑着人,一头是一个人,另一头是七个人。这时候,如果你在列车上,该把列车往哪个方向开?
李博一把掀了桌子:“国家是你们的,我的家是我的!”
他这一动,会场两侧荷枪实弹的警务人员就冲了过来,拿枪指着他的头。
李博冷笑一声,不动了。
一直没发过言的吕彦修站了起来:“两边都别吵了。李博你也消停消停,过去的事我也有责任,我们回头慢慢说。但是今天,还得把正事定下来。军方这个研究,我们特意把研究对象带到了现场,各位不妨先见见样本C再做讨论。”
有人哼了一声。
军方的几位领导人是见过样本C的。他们还记得三个月前的那天,那黄毛小子一来,也不问好,也不行礼,张口就说,你们要什么我都配合,但有个条件,离我那几个朋友远点。
简直气焰嚣张,缺乏管教!
紧闭多时的会堂大门一点点地打开,戴着手铐的李树被两名持枪的警卫押送了进来。
☆、第02章
吕铭浩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度过了人生最惨烈的三个月。
自他从桥上跳下后,唐斌将他带回了文菁菁家中。那天的事件惊动了救援船和警方,不少市民也拍了视频,新闻大肆地报道了几天。也有人跑到吕铭浩家中和牡丹花电视台采访,连文菁菁也不能幸免。对此,文菁菁的解释是,过年嘛,喝多了,难免乐极生悲。曾经当红的节目主持人因为一档节目的停播沦落至此,不洁身自好,多少成为公众眼里的反面教材。大约是出于高层的压力,这样的□□播了不到一个礼拜,就在公众的视野里消失了。
为防再次出现类似事件,文菁菁将家里的所有装备都升级了几个档次。先是请人在窗台上装了铁条,想了想又拆下来,改用钢片全部焊死,以保证吕铭浩从房内根本打不开。此外,屋里所有的家俱都撤走,只留一条床垫和几张毛毯作睡觉之用。吕铭浩身上也缠满了厚厚的布条,尤其是脑袋,伤处都特别加固了防震袋,看起来特别滑稽。唐斌还特意向投资过的鸡毛科技有限公司借来了新技术,在房里装了热感监控,与手机同步,只要房间里温度发生变化,手机就会报警,救援能在第一时间进行。
这期间刘昭阳不断回忆李树留给他的话,如果吕铭浩犯病,就找他。可找他有什么用呢?他又不是万能的神。他每日钻研书籍,回想当初李树病发的场景。那时的小树儿该有多疼啊,被李博用铁链锁起来,关在太阳花岛空无一物的小黑屋里,小黑屋里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偶尔李博会打开屋顶的扬声器,同他说会话,问些奇怪的问题。后来的李树说,那个时候,是他同自己对话最多的时间,因为无事可做,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有思考而已。
是不是这个思考的过程本身让李树的大脑学会了与像素花对抗呢?
刘昭阳把这作为一个研究方向,对吕铭浩采取放任自流的治疗方式,吕铭浩病发的时候也不给他吃药打针,只保证他不自残就行。
吕铭浩的日子在病情无数次反反复复中过得相当痛苦且无聊。大脑占据上风时,他会想很多事,想童年的过往,想过世的妈妈和绝情的爸爸,想《最强脑医》的节目,也想李树。可以说,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想李树,想那个初雪纷飞的清晨,他在自己家门前哭成狗,李树有力的手按在他的肩头,对他说,吕铭浩,跟我回家吧。很奇怪的,明明天空下着雪,空气冷得像要结冰,他的肩头,却传来阵阵温暖,让他觉得,好像最坏的人生也不过如此了。
吕铭浩说不清楚他对李树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爱吗?或者不爱?无法言喻的情绪混杂在装满像素花的大脑里,他时常会想,如果此时,李树在身边就好了。也不知那人如今在哪,过得好不好,吃得胖不胖,会不会想念喵咪,还有,会不会……也想自己?
被刘昭阳宣告自由的那天,吕铭浩孤零零搬回了自己家。为什么要用孤零零来形容呢?因为喵咪在文菁菁家吃得好睡得好,背信弃义不理他,把他一爪子挠出了门外。
他乘公交回到楼下,很奇怪地,没有被人跟踪。自打李树走后,再没什么人来跟踪他们,就连刘昭阳都能自由出入五月红综合医院,想来一切都是李树的功劳。
楼上似乎又有人搬家,他等了二十多分钟的电梯,然后看到16楼那个房东慢悠悠地下来了。
“之前的房客搬走了也不吱声,我看房租好久没交了,过来看过才知道人去楼空。里面一堆东西呢。哎,小吕呀,听说你们认识,帮我把那些东西搬走吧。”房东挽着吕铭浩的胳膊,硬把他往楼上拉。
吕铭浩硬着头皮把几大箱的书搬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