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青寺一别,乔三水与武松等人已有近一月未见了。今日重逢,自然是要好好喝上几杯。
萧先达听闻又有高手前来助阵,便亲自安排了酒宴,以尽地主之谊。
不过,在敬了三杯酒之后,他便以公务在身为由离去,将酒宴留给了武松等人。
萧先达这一走,乔三水也放松了许多,众人频频举杯,相谈甚欢。
尤其是说到这一月以来,武松等人屡破金兵,不仅拨了兵寨,斩了代州守将那托叶,还夺了一座县城,乔三水也听得情绪激动,恨不得自己当时也在。
自从了却了心中夙愿之后,乔三水也一直在想,自己今后该如何打算。是继续流浪江湖,还是去做点什么?
也正在此时,亥言前来相邀。亥言一说明来意,正中乔三水的下怀。大丈夫身于天地之间,总该为天下尽一份力。而且,虽然自己家事已了,但国仇尚在,自己一身武艺,又岂能袖手旁观。
所以,乔三水此番前来,已是抱定了与武松等共事之心。他相信,父亲在天之灵也会支持他这样做。
众人相谈甚欢,酒也喝得痛快。
不过,武松却发现柳如烟有些心不在焉,似有心事。
柳如烟的确有心事,她心里始终放不下的,正是越女剑的那最后三式。这其中既有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亦有无法破解剑式的不甘。
要知道,于剑法之上,柳如烟向来颇为自信。
当年在豹林谷学艺时,柳如烟文武双修,但却对剑法情有独钟。这除了她习武是一心为了报父母之仇,也是因为她在剑法上悟性极高。
无涯子本以为,要想尽得无涯剑法的精妙,至少需十年之功不可。之前的二弟子陈琦天赋已属上乘,但入谷十年,潜心习剑,到离谷时依然没有完全领悟无涯剑法。
但是柳如烟习剑六年,到第五年时便已将十六招无涯剑法中的十五招融会贯通,尽得其妙。
就连无涯子也曾言,其天赋足以与自己比肩。
在她学艺六年期满,准备出谷之前,无涯子还告诉她,仅以剑法而论,天下能胜过她已屈指可数。
可如今,柳如烟却被这越女剑最后三式难住了,甚至不得其门而入,这实在是令她心有不甘。
亥言也看出了柳如烟的心事。
“柳娘子莫非还在想着那剑法之事?”亥言问道。
“是啊,这剑法一日不解,奴家这心里便一日不宁。”柳如烟道,“难道天下真有无解的剑法吗?”
“娘子也别太心急。”亥言道,“眼下在座的,除了小僧之外,皆可称当世高手,以各位的见识,总是有办法的。”
“小师父有所不知,本门剑法虽流传至今,但这最后三式也已有近千年无人习得了。”韩岳蓉道,“所以,我与柳妹子亦是百思难解。”
“啊,有如此之久了吗?”亥言也吓了一跳,“近千年,那不是要先晋时期了......”
“正是,本门上一位习得一剑十二式的先人,据说还是一位吴国的郡主。”韩岳蓉道。
“哦......”亥言一边点了点头,一边自己琢磨起来,未再言语。
“烟儿,这最后三式究竟难在何处,令你如此不解?”此时,武松也问道。
“不是难,反而是过于平常。”柳如烟道,“只是出招之后,却似乎于剑理不合,总感觉招式虽在,却有些过犹不及......”
“过犹不及?”武松也是一愣,“是入招过猛过深的缘故吗?”
“不像,这最后三式乃是承接前九式而进,势如破竹却也是攻守有据”
说着,柳如烟手中以筷代剑比划起来,只见她手腕急抖,顿时筷影绰绰,在眼前的杯碗间跳跃,不时发出敲击之声。
武松一直盯着柳如烟手中的筷子。若是将筷子视作长剑,这一剑取位之妙,出招之奇,果然是非同凡响。其每一式的变化皆是出人意料,却又料敌于先,仿佛对手的应对之法全部料算于内,攻其必救,又击其难防。
可是此招从第十式开始,却突现拖沓,剑势就像被凝滞了一般。
武松脑海里飞速地回忆着方才所见的每一式,却一时也陷入迷惘。
“娘子。”亥言突然叫了一声,“可否借你的秋水剑一看。”
柳如烟虽然不知亥言是何意,但还是从身旁取了长剑,递给了亥言。
亥言接过秋水剑,小心翼翼地将剑拔出,然后拿在手里上下打量了一番。
“敢问娘子,此剑有多长?”亥言问道。
“刃长三尺,柄长八寸。”柳如烟回道,“此所谓三尺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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