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一些破碎的记忆涌入脑海——
“轰隆隆——”耀眼的闪电划破天际,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重重劈落在山谷之中。
白狐气息奄奄地半伏在沙地上,听到动静,强撑着睁开眼睛,艰难地站起身子,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凌空跃起,堪堪避过了这道致命的天雷。
“第八十一道。终于……结束了……”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它便彻底晕死过去。
小狐狸遍体鳞伤地倒在血泊里,伞一般的八尾无力垂下,雪白的皮毛染上了点点猩红,皮肉外翻,十分骇人。
鲜血汩汩涌出,一切温度与知觉都逐渐远去,时间似乎也静止了,眼前只剩下虚无的黑暗。
“历经九九八十一道雷刑,居然还能苟延残喘到现在,这白狐委实有造化!只是失血过多,若不及时救治,早晚会没命的。”
忽然,一道略带沙哑的低沉男音在耳畔响起。
紧接着,有股强大的灵流注入体内,浑厚又磅礴,如同一场及时雨,稳稳当当地载起了它即将覆灭的生命之舟。
浑身暖洋洋的,痛感也减轻了不少,这个世界,似乎又重新拥抱了自己。
“算你运气好,遇上了本座。也是老天怜悯,命不该绝。”
谁?是谁在说话?
小狐狸动了动脑袋,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却只迷迷糊糊地,看到面前垂着一片黑色的衣角。
谢……谢谢你救我……
它努力伸出右前爪,感激地抓住那片衣角,轻轻拉了拉。本欲亲口致谢,却实在没有力气张嘴,没过一会儿,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能在梁毅的杀手锏中绝地反击,完成本座交代的任务,确实是个可用之材啊!”
我怎么……又听到了那个低沉中略带沙哑的男声?
紧接着,又有一道强大的灵流注入体内,法力浑厚,磅礴而温暖——这熟悉的感觉,一如多年前,那个雷电交加的黑夜。
“谁?你是谁?当年雷劫,是不是你救了我?”
沈念瑶翕动着嘴唇,蹙起眉头,拼命想睁眼看看,眼皮却似乎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扯住面前人的衣服,迷迷糊糊地又补充道:“恩人,谢谢你!又救我了我一次。”
语毕,又一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而,这个无意之举,却震动了林梓墨的心弦。
他立刻停止施法,抓起沈念瑶的手臂,却一眼就看到,她手背上有条柳叶状的疤——果然与千年前,那只八尾白狐右爪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世间的缘分,当真妙不可言!”林梓墨唏嘘不已,再抬眼看向沈念瑶时,神情陡然变得复杂起来。
“什么‘是你’?尊主以前见过她?”黎鸿跨进门来,听得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奇怪地追问。
林梓墨轻快地转过身去,扬起声调,回答道:“当年她渡劫时,浑身上下被天雷伤得体无完肤,失血过多,险些殒命,是我恰巧经过救了她。”
“千年前,您在天劫后救她于水火;千年后,她兜兜转转加入陨天魔教,成了您的左膀右臂——这可真是因果循环,善有善报啊!”
“呵!我从不信因果报应!若说善有善报,灵兽们多年来偏安一隅,与世无争,何以招来歹人觊觎,落得个被洗脑驯化的下场?若说恶有恶报,为何继帝明远坏事做尽,却仍能忝居高位,受万民拥戴?”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咱们且耐心等着。”黎鸿拍拍林梓墨的肩,安慰道。
“这万年来,每每思及父亲临终时的嘱托,我就恨得牙痒痒,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实在有些熬不住了!”
“属下心中的恨,并不比尊主少——圣灵崖原是我的家,可明氏皇族,却一步步将它变成了人间炼狱;灵兽们原可以纵情山水、逍遥自在,但如今,却成了下界求道者谄媚仙门的工具,一生为骑,难获自由……”
“咳咳咳……”
黎鸿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突如其来的一阵咳嗽,却打断了他的话。
他们立刻停止交谈,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向声源处看去。
沈念瑶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对上林、黎二人审视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该死!嗓子痒得厉害,实在没忍住。
“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多少?”林梓墨淡淡地问,语调却冷得出奇,“如实回答!”
“一字不差全听到了,如果我这样说,尊主会杀属下灭口吗?”沈念瑶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会。恰恰相反,我希望你多了解一些。”
“为什么?”
“因为你是泉泽剑选定的主人。你对我,甚至对整个陨天魔教而言,都很重要。”
“既然如此,尊主为何又要把属下往火坑里推呢?难道就不担心,我死在梁毅的惊云刀下?”沈念瑶撅起嘴,眼眶微微泛红。
林梓墨却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本座只是好奇,瑶儿到底有几分能耐?这才有意一试。再者,若你连对付梁毅的本事都没有,也枉为泉泽剑主,更不配为我所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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