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阁主、梁少楼主,你们好啊!”林梓墨端坐在石椅上,悠哉哉饮了口茶,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押解上殿的凌云辉、梁玉珠两人。
“魔头,你把我们抓进来,究竟意欲何为?”凌云辉默默把梁玉珠护在身后,抬头对上林梓墨的视线,眼神冰冷。
“二位相约泛舟天河、互诉衷肠,却被落霞谷分隔在东西两畔,难以碰面,本座见之不忍,这才冒昧请你们到谷中做客啊。”
“你在监视我们?”
“我可是刚刚成全了一对有情人,让你们真真正正地见上了面,凌少阁主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吗?”面对凌云辉的质问,林梓墨竟然埋怨起来。
沈念瑶独自守在门外,默默留意着殿内的动静,见此情景,不禁暗自感叹:啧啧!好一个两面三刀的大戏精!这委屈劲儿,说得好像……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了。
啊呸!
“回答问题!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凌云辉的声音更冷了。
“是又如何?”林梓墨瞬间敛去了玩笑之意,正色道,“别忘了!我部教众原司布星之事,每当夜幕降临,星辉漫天时,崇明神域的一切动向,都逃不过本座的视线。”
“以权谋私,擅自监控神域,是触犯天条的!”梁玉珠愤怒地嚷出声来。
“早在万年前,天帝明远下令,将揽星教逐出仙门时,我们就早已不受天条束缚,也再不是你寒月楼的分支了!”林梓墨嗤笑一声,抱起手臂,“家父将教名更改,为的就是斩断过去。梁姑娘不会还觉得,自己依旧是我的少主人吧?”
“你……”梁玉珠被怼得发懵,涨红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珠儿,咱们何必与这魔头置气呢?”凌云辉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初,林以寒既然能倒行逆施,设计杀害先帝,那他教出来的儿子,当然也是个自行其是的法外狂徒。”
“哈哈哈……若说‘自行其是’,二位和我林梓墨比起来,倒是不遑多让。”
“胡说八道!我们岂会与魔教邪徒同流合污?”梁玉珠撇撇嘴,狠狠白了他一眼。
“祁日阁掌管白昼,寒月楼守护黑夜,两者随着日升月落而参商永隔,你们本该永不相见,却意外相恋。后来,更是绞尽脑汁地想办法碰面,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泛舟来到我陨天魔教的地盘上。”
“诚然,落霞谷连接昼夜,曾经是你们两家往来的唯一通路,但起初,我真的不相信,会有人蠢到,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爱情羊入虎口,直到今天……”
“两大仙门的继承者为了追爱,竟枉顾纲纪,亲自撞到敌人的枪口上——这难道不算‘自行其是’?”
“这完全不一样!”梁玉珠气鼓鼓地反驳,“你有祸乱天下的野心,但我们只是为了……”
“都是一己私欲,有何不同?”林梓墨冷声打断,“我真不明白,情之一字,究竟有何动人之处,竟让你们甘愿飞蛾扑火?”
“像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当然不会明白,也永远不配明白!”梁玉珠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就请梁大小姐和你的情郎,一起到牢里去,好好品尝爱情的滋味吧。”林梓墨不怒反笑,“程风,带他们下去!多派些人手,给我看牢了。”
一个身穿铠甲,束着高马尾的白净少年走上前来,躬身行礼:“是!属下遵命!”
看着“珠辉夫妇”被大批军马押解而去,沈念瑶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梓墨守株待兔,将男女主抓入谷中,一定是想以此要挟仙门,从中渔利。在目的达成之前,他们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虽然关在牢中难免受苦,但好歹算是正式见面了,抓紧时间相处吧。苦中作乐,也是一种别样的甜蜜啊!
呜呜呜……“珠辉夫妇”一定要坚持下去呀!我会日日祈求上苍,请它保佑有情人,让你们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沈念瑶双目轻合,虔诚地许了个愿,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正感动着,却听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想不到,世间竟然真有这样的傻子!”林梓墨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讥笑出声,“情是人性中的一根软肋,我倒真希望,自己永远不懂爱,做个无忧亦无怖的逍遥客。”
闻言,沈念瑶沉下了脸,在心中暗暗反驳:情之所钟者,纵使飞蛾扑火,也依然至死不渝。自古相思绊人心,若一生无爱,生命该多寂寥、多无趣呀!
而后,她拧起眉头,再次将目光投进殿内,似乎想将自己的心声传递给林梓墨,却见黎鸿步履轻盈地走上前去。
“这次抓到了两大仙门的继承人,重夺圣灵崖一事,总算是有眉目了!”黎鸿颇为得意地扬声道。
“鸿叔说得是,咱们终于有望得偿夙愿了!最快今晚,最迟明早,祁日阁和寒月楼必有动作。”林梓墨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咱们……该如何应对呢?”
“传我令,今夜在中央广场大摆庆功宴,犒劳各位!咱们也接着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