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生第五年 死亡

    小茶死了，是在寒假结束的前一天晚上死的。

    我化成人形，将它的尸体抱进了梦境。

    佚灿不在，我叹了一口气，至少，至少小茶是以自己的身份死去的，就如同它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时一样。

    我将它埋在自己梦境的土堆里，树了一个牌位——好友小茶之墓。

    点点滴滴还印在脑海。

    小茶是佚灿在这里执行任务的一个容器，它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并乐在其中。

    但当我问它为什么的时候，它又笑着不说话。

    小茶是个很好的猫，当佚灿不用依附在它身上的时候，它就安静地晒太阳，浑身懒洋洋的，说话也细声细气的，透着一股书卷气。

    事实上，它也很爱看书，尤其是青春小说，它每次都会跟我推荐，我因为它也慢慢爱上看小说了。

    小茶它，哎，你看，我眼泪又跑出来了，小茶它死了也好，它活着太累了，在它生命的最后阶段，哦，那简直就是受刑——它下肢瘫痪了。

    你能想象吗？那么文绉绉的一只猫，就突然瘫痪了，它只能在地面上艰难地挪动，月牙白的毛被粘湿沾黑，黏在它身下，下肢渐渐萎缩。

    没有人类，我也帮助不了它，佚灿不知道为什么也找不到。

    我问过的，是的，我问过，要不要到梦境里，它拒绝了，说是好像是因为跟佚灿的规定。

    “我是罪猫，这是对我的惩罚。”它总是这么笑着说。

    它因为那个狗屁约定，甚至不能自杀，就在那日复一日的所谓赎罪中，折磨而死。

    佚灿出现在了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脑袋。

    “小茶是一只好猫。”我呜咽。

    “嗯。”接着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就好像知道我想问什么一样。

    “它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应该比你大三岁，它三岁那年，主人得了下肢瘫痪。”

    “它求到了我师父那里，因为这违背了一些规则，所以它要付出一些代价。”

    “师父治好了它主人，然后把它给了我，现在它八岁了，死亡也是这个时候了，刚好我在这里的任务完成了。”

    我只是小声说道，“它很善良。”

    “嗯。”

    “它很……”眼泪又爬满了我的脸颊。

    我在窗户边上坐了很久很久，是不是低头看向手里拿着的几本书，那是小茶给我的……

    大女孩回来了。

    我跳到她身上，她抱住了我，“阿黄，小茶呢？”

    〔它死了。〕我没吱声，一丝委屈蔓延，你去哪了，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不见了。

    工人们听到了，对大女孩说，“应该是出去玩了。”

    然后，我就好像小茶真的只是出去玩了一样，不看它的墓，于是，小茶出去玩了一天，两天，三天……可能，它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能是这种从没经历过的，身边人死了的悲伤淹没了我，我只是浑浑噩噩地听到大女孩说她不会常来了，暑假时就再也不来了，她要读九年级了。

    等我平复了心情，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春天又来了。

    佚灿拉我去了北地，说是担心我走不出来时算了一卦，发现北地有故人，额不是，是故猫等我。

    我认识的猫很少啊？哪一只到了北地啊？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