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弄得干干净净,但她不会管别人的桌面整不整洁,毕竟爱干净没关系,但弄得周遭的人都不安宁,就是烦人了。
她与每个人都处得不错,但就是一般同事的相处,他还捉摸飞不住她真正的性情——要了解一个人不能只看他心情好的时候,还得知道对方生气时是怎样。
有人说过,女儿要出嫁前,一定要先把女婿拉上牌桌,看看女婿的牌品,才算过了最后一关。
他觉得不用这么复杂,看过一个人喝醉跟生气的反应,大概就能晓得这个人的个性怎么样,而他之前一直没机会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如今正是机会。
听着她一边抱怨一边喳呼着去捕蛇,真会让人发笑,她因为抓到蛇而不停地感谢四方诸神,教他微笑地往回走。阿宝跟着他往外走,他无声地驱赶它回去,这时正好钟怡仁在男厕里叫唤阿宝,方羲和乘机离开。
轻快地回到办公室,他不自觉地吹着口哨,想起阿芳先前说过的话——钟怡仁虽然戒心重,但熟了以后会发现她其实很好相处,而且心肠很软,至于她是不是无趣?你得自己去发现。
明明那么害怕,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抓蛇,她大可说阿宝失常,找不到蛇就算了,他也不会怪她,当初也说过找宠物不可能百分百成功,找不到也没办法,但她还是去做。
他喜欢水果,而她像水蜜桃般诱人,他喜欢丰满的女人,她凹凸有致,他欣赏有勇气却又心软的女人,她就是——777,他仿佛看到吃角子老虎机器出现三个7,钱币叮叮当掉下的声音。
方羲和翘起嘴角,无奈中掺着欣喜。“再这样下去,怕真是要动心了”
问题是,现在时机不适合,他从没想过这样找寻对象,何况现在是在“任务”期间,唉
他挠挠头。先不想这些了,还是正事要紧。
瘫软地坐在椅上,钟怡仁趴在桌上长吁短叹,想到刚刚抓到的蛇,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方羲和把小史交给之人之后,回来就看见她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怎么了,还怕啊?”他调侃道。“怕还去抓,怎么不等我?”
“我也想啊,可是又怕等你回来的时候有变故,万一有人进来上厕所,或者蛇受到惊吓跑走”她抓着头发摇头。“不想了,事情都过去了。”
见她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他将手放在她头顶。“以后不接蛇的案子就是了。”
她惊讶地抬起头,他的手指顺势拢了下她毛燥的刘海,黑眸里闪着温暖的笑意,她呆住,脸上忍不住热了起来。
他在干么,为什么摸她的头?
而且他又用那种奇怪的目光看她这一个礼拜,她偶尔会抓到他“怪异”的眼神,让她如芒在背,现在他却不再暗中窥视,明目张胆地对她露出会让人误会的眼神
“怡仁,电话。”
小筑喊了声,打断两人之间古怪又暧昧的气氛。
她如获大赦,抓起桌上的分机。“喂?”
“怡仁,是我。”
钟怡仁诧异。“淑青?”
“我打你手机没人接,只好打到公司。”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
“我要委托你们帮我办一件事。”她气愤地说。
“你要委托?”钟怡仁错愕地重复她的话语。
原本要走开的方羲和停了下来。
“嘟嘟被李俊章绑走了!”淑青愤怒地说。
“嘟嘟被——等一下,你确定吗?”钟怡仁蹙眉。嘟嘟是张淑青养的约克夏狗,李俊章则是已经分手的前男友。“他为什么要绑架嘟嘟?”
“他说嘟嘟他也有分。当初是他花钱买的他根本就是神经病!”
“她要委托?”方羲和问道。
钟怡仁分神地朝他点头。另一头的张淑青似乎也听到声音,问道:“是谁在旁边?”
“方羲和。”
“那好,你告诉他,我要委托!”她的声音高昂起来。“我要找人打李俊章一顿!”
感觉张淑青已快歇斯底里,钟怡仁正要出声安慰,话筒却让人抢去,她惊讶地抬头。
方羲和就着话筒说道:“我是方羲和。你怎么知道狗被绑架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张淑青不可能把狗带去上班。“对方打电话告诉你的?”
“对。”张淑青擤了下鼻涕,哽咽道:“我要你们把狗抢回来,顺便揍他一顿我本来是想报警的,但我想警察不会管这种事。”大概只会以为他们是情侣闹别扭。
“你想揍到什么程度?断一条腿还是一只手?”他看似认真地问。
张淑青笑了声。“随便,最好让他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把他的住址给我。”他接过钟怡仁递来的纸笔,记下李俊章的电话及地址。
“他还说了什么?”
“他要我拿十万块去换狗,不然他就把狗卖掉——拜托!当初买的时候也没这么贵,他根本就是想敲诈我!”
“他怎么进你家的?你给过他钥匙?”情侣间互有对方的钥匙算是平常的事。
“嗯,但是分手的时候我明明要回来了。”
“他大概私下打了一支。”方羲和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才把话筒交给钟怡仁,让她去安慰又快歇斯底里的朋友。
只是没说上几句,张淑青就被主管叫去做事,匆匆挂了电话。
钟怡仁放好话筒,问道:“你真的要揍李俊章?”
"当然。”他颔首。
“会吃上官司的。”她提醒。
“终于接到刺激一点的案子了。”他扬起嘴角。“你来不来?”
“啊?”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去找李俊章。”
她实在不想蹚浑水,但想到张淑青她叹口气,还是跟上了。阿宝见他们要出门兴匆匆地从地上爬起,方羲和心情愉快地替它套上狗链,穿着水手服的小筑向他们挥手道别,一边用稚嫩的声音说:“旗开得胜,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