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顾酌笑了笑:“行吧,自己上来。”
顾酌的摩托车不像薪姨的小电驴,薪姨的小电驴很轻松能坐上去,可这辆摩托车座位有点高,闻渺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车体小幅度倾斜,等她费劲地爬上去又恢复平衡。
顾酌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小姑娘离他挺远的。
然后她说:“我没戴头盔,你要骑慢一点,安全第一。”
声音瓮声瓮气的。
顾酌没有马上发动车子,等了一会,后背和腰上没有出现任何拉力和碰触。
胆子还挺大。
“坐好。”
说完,他直接启动车。听到裹杂在风里的一声暖呼呼的:“嗯。”
后座有人,顾酌骑得非常规矩。平时可能只用十五分钟,这次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
孟维约的地方在二楼,其他几个人早到了。
奚梓听到熟悉的摩托声,跑到窗边看,顿时惊喜地:“哇!”
夏玥落后一步,看到摩托车上的场景,突然感觉有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高阳坐在烧烤桌前问:“是不是顾酌来了?”
“不全是。”奚梓说。
孟维被她那声“哇”吸引过来,一看,傻眼了。
奚梓又说:“顾酌的后座开张了。”
她快激动死了,有一种自己磕的cp发糖了的甜蜜感。
剩下的人一窝蜂跑到窗边,楼下两个人都已经从车上下来,顾酌正在停车,闻渺站在一旁等他。
陈嘉佳十分震惊:“闻渺是跟顾酌一起来的?顾酌的车后座从来没有别人坐过。”
翟张扬接过话:“那是别人吗?不是。那是他同桌,跟别人不一样。”
奚梓觉得他一语道破本质,特别开心地跟他强制性击了个掌,搞得翟张扬一脸莫名其妙。
夏玥轻轻咬着唇,李佳媛拉起她的手轻轻拍几下,无声安慰。
夏玥回头对她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奚梓把大家往回赶:“快坐回去,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孟维带头拿盘子去装食材,众人稀稀拉拉跟着去。
闻渺和顾酌刚上二楼,就被奚梓塞了盘子,然后被她一脸姨母笑地看了半天。
闻渺往人群扫视一圈,连上她和顾酌,一共来了8个人。
成绩刚出来,而且圣诞节过后差不多二十天就要期末考。
吃饭期间聊的较多的也是分数,试卷难易程度,复习相关的话题。
年级一二三四名都在这里,彩虹屁一吹起来就会没完没了。
更何况,吹顾大神的彩虹屁得到的回应除了面无表情就是沉默。
这样的彩虹屁是没有灵魂的。
那还不如不吹了。
所以聊天内容基本上都是不太带个人情绪的陈述句。
他们还顺便聊了聊高年级的成绩。
江语舒是高二年级第一。
高阳说:“人家不靠美貌吃饭,靠智商与实力。”
很快他又补充:“不是我说,在座的各位都是集颜值与智慧于一身的大人物。”
惹得大伙一通乐。
一边乐一边不忘看一眼顾酌,不出所料的,他脸上果然没什么表情,垂眸翻着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肉片。
顾酌的朋友圈表明,他是吃烧烤的常客,自助的也是。
整个晚上,他都没怎么吃,也没怎么说话,光默默服务大家了。
闻渺以前在福利院经常帮薪姨做饭,也经常弄自助烤肉吃。
奚梓一晚上的食物都是她投喂的。
她也时不时往顾酌盘子里放点东西。
而她则时不时收到大家的集体注视。
圣诞节外出的人挺多的,周围坐满人,烤肉店今天打折,还送他们小礼物。
礼物不贵重,就一些背包挂坠,小玩偶之类的。
闻渺选了根逗猫棒,转头看到顾酌拿了个小毛球,应该是给他家狗玩的。
吃完烤肉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各回各家,各过各的圣诞夜。
闻渺和顾酌最后走,奚梓笑嘻嘻地跟他们说再见。
待奚梓走后,闻渺才又全副武装起来,爬上摩托车后座,手紧紧抓着后面的抓手。
顾酌载着她原路返回。
路过南泉广场,那边圣诞树上的彩灯已经完全亮起来了,特别漂亮。
那个进入冬天就不怎么出现的乐队又出现了,小哥哥的声音也超好听。
闻渺被上边的热闹给吸引住,风呼呼的吹,她大声跟顾酌说让他就把她放在这里。
摩托车在南泉广场边停下,闻渺踩着脚踏小心翼翼地下来。
“谢谢啦,晚安。”
她开心地说完,转身就往广场走。
耳边的声音是热闹和喜悦。
走了没几步,顾酌的嗓音自身后清晰传来:“晚什么安?”
声音很近,感觉他就贴在身后。
闻渺回头,顾酌果然就停在她身前。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触发了什么屏蔽系统,把这喧嚣的世界屏蔽。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准确无误,又那么清晰可闻。
他微微弯下腰,伸出虚握成拳的右手,盯着她的眼睛:“圣诞快乐,想不想要?”
闻渺有点懵。
他这是搞哪一出?送礼物还是恶作剧?
她盯着顾酌的手,猜不出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也许是空气也许是小玩意儿。
他的手是冷色的白,看上去没有一丝温度。
蓦地想起那天在火锅店那个短短一瞬却令人心颤的擦碰。
呼吸一滞。
委屈突然铺天盖地的袭来。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明明她都快要忘了的。
忘了那份心动。
忘了她鼓足勇气的试探。
忘了他满不在意的笑。
今年的圣诞没有如愿与雪相遇。
而他身上,却有雪的味道。
瘪瘪嘴,眼睛慢慢发烫,慌乱别开眼,趁眼泪掉下来之前,她闷闷地说:“不想要。”
仔细一听,声音带了哭腔。
顾酌离得近,所以听到了。
他微愣,想进一步确认,小姑娘却转身走开。
行人来来往往。
短短几秒,他们之间就隔进好几个人。
顾酌努力拨开人群去追,眼见就要抓住她的手腕,他却倏然停下。
放由她渐渐远去。
手里的东西硌着皮肤。
打磨光滑的石头压迫着掌心的纹路。
带着衣兜的温度。
他看着女孩儿钻进乐队围观人群内部,好好待在那边看人表演。
鼎沸之声争先恐后钻入耳廓。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他忽然就很想笑。事实上,他真就那样做了。
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他无声地笑起来,唇角一个劲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