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一番。
闻渺发现自己好像很少想过未来要怎么走。
似乎就只有从小城学校回福利院那天想过一下。
当时她是打算边打工边自学剪辑,掌握一项技术,等她成年,就离开小城出去工作。
可后来纪予哥哥把她带到北城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想以后要学什么专业,之前是不敢想,现在一下子给了她自由选择的机会,她又有点找不准方向了。
学文学理她都还没想明白。
所以每一个科目都不能落下。
化学是短板,那就补。
goodgoodstudy,从认真学习化学开始。
祈福之前还让顾酌给她补化学,可她一点也不需要,她可以自力更生。
学习是件很耗脑子费体力的事,努力学习的时候,其他的想法会被排挤出脑海。
渐渐的,也就想不起来当初的尴尬和难受了。
顾酌的期中成绩让师生实实在在震撼了一把。
缺课睡觉打架样样精通的学霸也不是没有,只是万分难遇。
期中过后,顾大佬又多了个尊称——顾大神。
年级总排名的成绩单贴在教学楼一楼大厅展板上。
闻渺偶尔路过那里,总会听到别人的惊叹发言。
学霸特质是互通的。
她早就发现了,顾酌能考第一完全是有资本的。
他是缺席,但他是选择性的缺席。
缺的都是英语课,自习课这些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的课。
学霸该有的特征他都有。
他上课特别专注,课间经常睡觉,课上连盹都不打一个。
大神做题速度非常快,高阳理科在3班算最强的那几个,一张数学试卷,他刚做到倒数第三题的时候,顾酌最后一题最后一问已经写出来了。
文科试卷那就更快了,因为他只写答题大纲。
他还有得天独厚的英语成绩。
最关键的是,他一科短板也没有!
这就比较气人了。
经过一番较全面的分析后,闻渺意识到自己跟同桌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不过,她会努力缩小差距。
收回之前的话。
第一的王座,谁都能坐,包括她。
没这点魄力怎么能叫好好学习呢。
从景山回来之后,北城天气就变了。变稳定了,不再逗人玩,而是老老实实按着轨迹进入北风呼啸阴气沉沉的时节。
连续半月,都没见到太阳公公。
天气冷,暖气也来了。
小城没有暖气,闻渺感觉北城的冬天比小城还舒服,她用之前在“留驻”兼职的钱给福利院的每个孩子都买了一副手套。
给慧姨和薪姨买了保暖衣。
围巾慧姨和薪姨会给他们织,用最暖和的毛线,织最漂亮的款式,她自己带了三条过来。
可以换着戴。
每逢出门她都把自己裹成一只漂亮的小粽子,每天喝很多热水来补充被暖气蒸发的水分。
不像顾酌,大冷天的穿那么少。
还挺费解的。
上次游玩天气不是很冷,顾酌却感冒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才好。
观察好久之后,闻渺发现顾酌是真的坦荡,每天晚上照旧送她回家,和她对视时眼神依旧平静坦然。
倒是她自己每天过得小心翼翼。
然而有时候这份小心翼翼会被意外打扰。
最意外的一次,起因是翟张扬。
翟张扬几乎每个大课间都要出去游荡,很多时候就是去打篮球。
有一回刚下课,闻渺站起来想去接热水,结果翟张扬起身后忙着躲避李佳媛的攻击,猛地往后退撞到她。
翟张扬那么大的块头,撞过来没个轻重,保温杯砸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闻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直往旁边倒。
吓得闭眼。
也不知道顾酌是怎么在那么短时间之内转移到她椅子上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跌坐在他腿上了。
没有疼痛,没有受伤,只有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心跳先是骤停,之后又砰砰乱跳。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语气超坏:“投怀送抱?”
闻渺像沾了浓硫酸一样立即从他身上弹起来,转身忍着羞臊气急败坏地说:“滚。”
顾酌勾唇,小姑娘骂人怎么能这么软。
闻渺捡起保温杯逃也似地跑出去接水,之后一整天没跟顾坏蛋说话。
—
冬天白日短,感觉上时间过得很快。
铭远在12月初和12月下旬又进行了两次测试。
年级前十的排位没怎么变,顾酌坐在一位雷打不动。
闻渺的化学成绩刚扒住80的头,总分排名一次年级第四,一次年级第三。
12月下旬成绩出来的第二天,是圣诞节,不是周末,铭远给放假。
头天晚上,孟维给他们那一小片的同学挨个发微信,约他们圣诞节一起出去玩,晚上再一起去吃自助烤肉。
闻渺早就约好纪予圣诞节在“江汀岸”附近的影城看电影。
一点半到四点。
白天的活动她去不了,就只答应了晚上的烤肉。
天气预报说圣诞节这天有雪,闻渺满心期待,结果看完电影出来一看,雪的痕迹都没有。
在电影院门口与纪予道别后,闻渺掏出手机翻到和孟维的聊天记录。
孟维甩了个定位过来。
查了查,还挺远的。
坐地铁至少需要四十分钟。
闻渺给孟维回信息说让他们先吃,她可能会晚点到。
昨晚也没问孟维都有哪些人去。
顶着北风步行到小广场,偶遇骑车路过的同桌。
大佬骑车超快,从广场旁边的马路呼啸而过。
闻渺以为速度那么快,他肯定看不到她,没想到,顾酌却在前面不远处停下车。
一条大长腿支在地面上,摘下头盔,转头看着她:“载你一程。”
真意外。
孟维居然还叫了顾酌,而且他居然答应了。
真意外。
他居然要载她。
闻渺站在原地,把遮住半边脸的围巾拉下来,声音穿过寒冷的空气:“不要,好冷。”
顾酌轻飘飘看了一眼小同桌戴着棉手套的手,语带笑意:“那算了。”
他又戴上头盔,刚要发动车,女孩软哒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等等。”
他回头,看见她正往他的方向走来,笑的像只小妖精:“我改主意了。”
操,他刚刚就该眼瞎。
小姑娘边走边笑,顾酌忽然觉得浑身燥得慌,语气却是不咸不淡的:“怎么?又不怕冷了?”
闻渺没答话,默默拉起围巾围住半张脸,然后又拉起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只露出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
最后伸出戴着手套的小手,底气十足地说:“这样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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