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左右两侧都摆了桌案,坐着三三两两的人。
琵琶琴瑟,丝竹管弦,钟磬作响,歌舞升平,一舞惊鸿,歌声莹莹。
好个会享受。
门一推开,那些身段姣好的舞姬就停了下来,自觉地退到一旁。
“大人来了。”
我抬头,看向王座上的那个男子,也就是张娖。
他咧着殷红的唇,粉面春潮,胸膛袒露,披着黑色的毛毡大衣,如墨般倾泻的长发随意的扎起,若不是满朝人中只有他身着金龙绣衣脚踩黄龙锦靴,我怕是不会将他认作是王。
这年纪,也就才十八九吧。
张娖放下手中的酒壶,驱散了身旁三三两两的妃子,冲夙杳点点头。
“陛下。”
夙杳欠了欠身子,好像不需要行什么大礼。
“给大人赐座。”
张娖挥了挥手,突然眼眸一亮。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我移到夙杳的身后,想借他的身子挡住自己。
但好像并没有用。
“你!露出脸来给寡人看看!”
张娖指了指夙杳身后的我,一时来了兴趣。
我深吸了口气,甚是不情愿的把自己移了出去。
夙杳说过,张娖是个极其难缠的主子。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王位上那个年纪不大却无时无刻不在?给我压迫的男子。
张娖。
“陛下。”
我深吸了口气,咧了殷红的唇,向他欠身,行了个绅士礼。
“你是谁?”
张娖歪了歪脑袋,提高了嗓音,眼神晦暗不明。
小兔崽子,话怎么这么多。
“草民……”
“陛下,这是我的徒儿,杭泊醇。”
我笑笑,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徒儿就徒儿,过了今天,谁还会在乎我是谁。
“你,走近些,让寡人看看。”
张娖向前探了探身子,摘了颗葡萄扔进嘴里。
得寸进尺。
我故作潇洒的扬了扬头,从容的走到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桌案旁。
张娖起身,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起来。
虽然年纪轻轻,散发却散发着惊人的戾气。
我对上他那双凌厉的眸子,他修长的手指覆在我的下颚上,力气大的仿佛要捏碎我的骨头一般。
我忍着痛,眼中却是没有半分怯意。
“多谢大人替我送来得意门生。”张娖松开手,勾了勾唇,眼中深不可邃,“杭泊醇,这个人,我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