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再次造成他们的伤亡罢了。”蒋子文瞟过殿下的诸位阴司,接着余清清的话道。
“所以就把隐患留在幽都?”余清清有点儿忿忿,毕竟她在幽都住了这么久,还是很有感情的。
“这就是我们最好奇的地方,”崔珏说着,从殿上走下来,走到余清清的身边,眼睛微微弯起,嘴角却依然带笑,“自宿心镜被封印的近百年来,余小姐,你是唯一一个遭受过它袭击的人。”
崔珏这表情,让余清清的寒毛一下子便竖了起来。
啥?她是唯一一个?完了完了……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跟这劳什子镜子,算是分割不开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自本忘将其灵性封印后,本王用法力可随时感知到它的动向,这些年宿心镜一直陷入沉眠,即使偶尔有谁进出林内,也从未出现过异常。”蒋子文看着欲哭无泪的余清清,语气虽有缓和,却依然带着威严,“从你第一次踏入森林,它便又显出了活性。”
“我?这……这不会吧……”
余清清垮了脸,阎王爷都这么说了,岂不是盖棺定论?说她跟镜子有关系?说她是祸害苍生的无耻之徒?
完了,她小命算是交代在这了。
蒋子文看见苦了脸的余清清,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明明看着她平日里胆子挺大的,怎么还没开始说,就吓成这样……
他虽心有不忍,但向来公事公办的他,却还是冷静的出言,道:“余清清,本王愿相信你所言非虚,或许你确实没有记忆。但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你的来历绝不简单。”
余清清听见阎王爷信她,觉得简直就想痛哭流涕高呼万岁了,可是听到后面那句,心里却还是照例的往下沉了沉。
说实在的……事已至此,有关她只是个普通的凡人这个说法,她真的连骗自己都骗不过去了。
毕竟,哪个凡人能有她这遭遇?
就算执念再深,可也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找麻烦啊,也没有三番五次的上阎王殿啊……
她现在倒也是对自己的身份越来越感兴趣了,她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鬼啊!
蒋子文看向余清清,见她站在原地,双手在袖下紧紧的握着拳,殿上的火把在她脸上留下明灭的光影,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正处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魂魄,摇摆的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蒋子文不知道为何,觉得心里最为柔软的地方被猛然一击,半晌才出言道:“宿心镜迄今为止只对你一个人有所感应,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你今后便暂住在阎王殿,未有本王的允许不得踏出半步!”
哈?余清清惊呆了,而且除她之外的众位阴司也都惊呆了,一个个表情精彩,唯有黑白无常,一个面无表情,一个表情满是预料之中。
“殿下!您在考虑一下!”赏善司依旧第一个出来反对。
余清清见有人反对,便觉得自己也可以出来说句话,便嗫嚅道:“殿下,这也有点儿太……”
太过度保护了,余清清这半句没说出口,但是她心里却是这么想得。
被禁足在阎王殿?虽说安危有了保障……可是……自由啊!自由全飞了……
“本王意已决,多说无益。退下吧!”
见阎王爷如此坚决,殿内诸人也无话可说,毕竟这在现在看来确实是个万全之法。
余清清被鬼吏带下去之后,众阴司也都纷纷散去,大殿之上只留下蒋子文跟崔珏依然留在空荡荡的殿内。
“不再多思量一下么?”崔珏收了笑意,言语平淡的对蒋子文道。
“怎么,担心她?”蒋子文揉着太阳穴,微微合眸。
崔珏听见蒋子文这么说,像是听见一个笑话,嗤笑一声,“担心她作甚?我担心的是你。”
“本王还不至于被一个不足二十岁的丫头算计。”蒋子文睁开了眼,眼中依旧是清明一片。
“呵呵,但愿。”崔珏轻笑着摇了摇头,却不再反驳。
蒋子文没有再接话,这突如其来的安静,使得整个阎王殿都陷入了一片沉默的死寂,他静静的闭上眼睛,眼前却出现了余清清娇俏的面容。
是啊,但愿吧。
蒋子文跟崔珏在大殿内沉默,却不知道大殿之外,已经有人将他们的对话尽数听去。
直到殿内的灯火彻底暗了下来,钟馗才从黑暗中踱步出来,望着殿内的一片漆黑,露出了一个莫测的笑容。
这个丫头,还真的是比他想象之中,还有有点儿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