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清打着哈欠跟在鬼吏的身后,心里想着刚才殿上发生的事情,怎么都觉得有点儿劫后余生的意思。
虽然有些后怕,可还是觉得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几次都差点儿撞在柱子上,还好身边的鬼吏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了回来。
在鬼吏的带领之下,绕过了几个回廊就到了阎王殿后面的客房,本还瞌睡的余清清却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这……客房内的陈设完全与她之前的出租屋一模一样。大到雕花床小到白瓷茶杯,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余清清有些难以置信的走上前去,她拿起茶杯看了看,竟然连杯底的一个小裂痕都没出入。
“姑娘,阎王殿下之前命我们将你的所有家当全部原封不动的摆回来,让姑娘不感觉太陌生。”鬼吏说得时候挺着胸膛,那言语之间对阎王爷的崇拜是一览无余。
可是听见这话,余清清的嘴角却是抽了抽。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阎王爷做事情根本就是假好心,这大费周章的给她搬过来就真的以为她没陌生感了么。
天真……放他在一个天天盯着他的命的大人物面前,再给他搬了阎王殿的摆设去,她才不相信他能睡好。
不过……好吧,她还是有点暖心的。
可是!想到他之前没事儿就要命,还给她下套,她就觉得他不能原谅!
站在一旁的鬼吏,看见余清清脸色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样子,觉得她大概是兴奋坏了,便轻咳一声,道:“那姑娘歇息,明日我们会去你做工的地方传话给掌柜的。”
啥?传话给掌柜的?
余清清眼睛眨了眨,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鬼吏。
“明天起余姑娘就不必做工了,呆在阎王殿就好,殿下说了,您一步不能离开阎王殿。”鬼想到先前余清清迷迷糊糊的样子,觉得她的头脑还是不清楚,干脆耐下性子来解释。
“哦,好吧。”余清清回答的有气无力,直到看见鬼吏关门出去,才一头扎进被子里,趴在床上猛锤床面。
虽然她就这样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是想想还是很不爽有没有?
做鬼,连自由身都没了,简直就是对于她鬼生的侮辱好么。
余清清很是不爽的翻过身来,看着烛火摇曳的微弱光明,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其实这大概这应该是她早就该预料好的结果,从她第一次踏入阎王殿,知道自己是个毫无归属的灵魂开始,她就该知道有这样的结果的,又或者说,现在这样的情形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情,这些日子也发生了她的事情。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差一点被杀掉。
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三次,又或者还未等到那个第三次她就已经被处决了。
那她死后大概会成为幽都轰动一时的事件吧,毕竟这么多年了,都还没有这么大张旗鼓的毁灭一个灵魂呢。
不过也无所谓了吧。
像她这一种不知来处,不知归途。即使立刻化成灰,也没有人会再想起她的鬼魂。或许根本就该对这个世界无牵挂。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会怕,会颤抖。怕自己就此消失。
余清清只觉得嘴角泛起一种难以名状的苦涩,由着它从唇角溢向心中,直到感受到一种揪心的疼痛,她才觉得自己清醒过来。
是啊,她怎么会甘心?
她还想和小芸一起聊天逛街,想看冥冥唠叨不停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想打理那间生意好到不得了的店铺,想看林掌柜的跟柳依依相逢相爱,还想再吃一碗孙姨的葱油面……
余清清现在才发现,原来在这幽都,她不知不知觉的竟然有了那么多的留恋。
泪水顺着余清清的脸庞不断的低落下来,她似乎从未觉得如此委屈过,她很想要止住那肆意的泪水,可越是想要让它停下,它却越是不可抑止的流淌下来。
是她太软弱了么?还是她早就该断了所有一切的念想,作为一个局外人,只等着命运降临便好。
独抱影儿眠,背看灯花落。
孑然一身的她,无所依靠的她。内心空虚的她。
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呢?找回失去的过往?去向来世的重生?
她根本就不知道,因为她现在早就失去了所有的目标与对未来的幻想。
余清清有些无助的捂住脸,缓缓的合眸却发现苏芸、冥冥、柳依依这些日子里来她接触过的所有魂魄的脸庞,都依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甚至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阎王爷。
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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