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有船从宁波府往厦门港运送棉布和丝绸,黄斌卿当然也有,本来双方心照不宣,赵信这一次突然下手查禁,却是让黄斌卿既愤怒又不安。
出于对赵信的忌惮,黄斌卿让随行的亲兵提着一个礼盒,里面装着一千两银子,在将黑着的脸乌云转晴后,直奔定海总兵府。
林元义到达定海后,尚无官职,暂任总兵府管事,熟悉宁绍镇各部将领。
黄斌卿进了总兵府,先和林元义打招呼:“这位兄台,麻烦帮我传达一下,就说舟山参将黄斌卿前来拜见赵总兵。”
黄斌卿个头不高,黝黑的皮肤有着铁打铜铸的光泽,说话的口气很婉转,倒不是他脾气好,闽人说话就是这种风格。
林元义进去没多久,就出来招呼道:“黄参将,赵总兵有请!”
宁绍总兵府的亲兵都是赵信从北方带过来的,既有得胜营精锐,也有从天雄军残部中遴选出来的悍卒,他们个个身材高大,精神头十足,站立的像木桩似的,让黄斌卿暗自心凛,能带出这般士卒的总兵不可小觑。
进了总兵府,林元义领着黄斌卿到达练武场,赵信一身练功服,后背半湿,手中握着一柄黝黑的戚刀。
黄斌卿向赵信拱手施礼:“下官黄斌卿拜见赵总兵!”
赵信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去脸上的汗水,一边指着不远处的木凳:“黄参将来了,坐下说话。”
黄斌卿命随行亲兵把礼盒呈上来,说道:“赵总兵忙碌,许久没能拜见,今天终于等到赵总兵在府,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嗯!”赵信面色不变,自行先坐下来。
“赵总兵,近日舟山物资紧缺,下官昨天有两艘船从观海卫出海,被陈参将误扣下了,还请赵总兵查明后放行!”黄斌卿挤出笑脸。
“有这回事吗?陈参将怎么会做出这等事!”赵信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起身踱了几步后,说道:“本官来自宣大镇,蒙陛下信任,被任命在此地担任总兵,守卫浙海,但对海事还不甚熟悉,可能是出了点偏差,本官马上派人查明。”
“多谢大人!”黄斌卿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
赵信当着黄斌卿的面命林元义给陈靖传话,随后招呼黄斌卿在自己身边坐下,闲聊道:“浙海一线,由本官与黄参将共同守卫,本官对海事不精,黄参将倒是要多费些功夫了。”
黄斌卿欠身坐下,答道:“浙海虽然有些蟊贼海盗,但多年来宁绍卫所和水军查禁严密,不会有什么大乱子。”
“怕不是如此吧!”赵信语气一变,神情严肃道:“前日海寇张大彪进犯台州海门卫,被张参将击退,本官已经上报巡抚衙门。”
“是吗?”黄斌卿脑子嗡的一声,瞬间露出些茫然之色。
“张大彪侵扰浙海多年,黄参将难道没听过此人的消息?”
“听…听过!”黄斌卿憋了半天,只说出三个字,他猜到了赵信的目的,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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