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但是一看学费，比一中贵些。

    其实对于平常的家庭来说这点钱还是有的，毕竟供孩子读书嘛，可是程虞看到就不一样了，这些钱能干很多事，原本她想，大不了苦一点，怎么样也要挤进去吧。

    但比起来，区一高给的条件确实好了不少。

    可能就是这样吧，差距确实是不好弥补的。

    思想也是。

    她选择了区一高，常常安慰自己，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嘛，可尽管这样，心中还是觉得不舒服。

    命运就此别过。

    又可能是她想多了，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又怎么会走在一起。

    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也不是我们能轻易改变的。

    不然这世间，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与无奈了。

    还是要为现实所低头啊，哪怕心有不甘，可我们依旧无能为力。

    *

    那天晚上的事就像个小插曲，对于盛未歇来说，没有什么值得回想的，他只不过看到了个同学，打了打招呼，仅此而已。

    对于程虞，就像一个信号，告别的信号，她并不是第一次认识到两人的不同，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罢了。

    *

    盛未歇一心只铺在学习上，排名也在稳步上升，心无旁骛的，只是有时给许汐宴讲讲题，一天讲一次，一次讲一天。

    很快，年末，过了这个年，就只有一个学期的时间了，盛未歇不敢松懈，他在努力，别人也在努力，他稍稍有些不走心，排名就会下降，好不容易冲进前一百，挤进前五十，坚持了那么久是拿来半途而废的吗？

    好久没有听到第一名是自己了。

    跨年前一天，盛未歇和班上的同学提前过完了最后一个元旦晚会，玩了玩游戏，主了主持，回到家，盛泽和陈薇都想叫他放松一下，一家人一起出去走走吃吃什么的，但是他没答应，快速恢复到了学习状态，饭都是在房间里吃的。

    不知多久。

    写着写着，电话铃声突然传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人，又扫了一眼时间，23：59。

    眉梢一挑，原本因为习题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起身，按下接听键，将电话放到耳边。

    电话接通，还没等他开口，许汐宴这回倒是先开口了：“哥哥新年快乐！”她周围并不安静，有些嘈杂，但并不影响，一听，有些许交谈声和音乐声，应该是跨年晚会传来的声音。

    盛未歇走到窗边，看向窗外孤独闪烁着的路灯，灯光并不冰冷，暖色调的，玻璃窗上反映出他的脸庞，不知为何，听到祝福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温和。

    心也顿时软了下来，出声：“你也是喔，新年快乐。”声音不大，没有平时那般的欢乐，但是一点都不敷衍，很认真。

    听筒里除了他的声音再无其他，四周很安静，声音清晰的很，许汐宴听着竟然还红了脸。但还是进入主题：

    “哥哥我有礼物送给你。”

    “什么礼物啊？”

    “你有时间吗？我亲自来给你吧。”

    盛未歇听到侧头扫了一眼桌上的习题册与没有盖上的笔，目光柔和：“好。”

    许汐宴听到赶紧就拿起桌上的礼盒跑出门外。

    盛未歇也下了楼，陈薇和盛泽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到他下来正想叫他也来坐下看看。

    不料他却先开口：“爸妈我出去一下。”

    说完不等他俩回应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天气已经很冷了，说句话空气中都会显出冷气。

    许汐宴一听到他的答复马上就出门了，外套也没穿，穿了件毛衣和白色的针织裤，扎着个丸子头，鼻头和手指都有些红，冷风直往脖子里钻，比起平时面无表情可望不可即的样子生动的多了，俏生生的漂亮极了。

    盛未歇一下来许汐宴眼睛就立马亮了，笑了起来，把礼盒递给他，盛未歇接了过来，不小心碰到她有些冰凉的指间，稍纵即逝，眉宇间透露出关心：“快回去吧，外面挺冷的，下次出来多穿点。”

    许汐宴笑着的脸渐渐收了下来，见他没有打开盒子的样子，心中有些落差，她说了声好。

    盛未歇突然走进她，摸了摸她的头：“谢谢啦小汐妹妹，哥哥这回没给你准备礼物，下次补上好不好？”

    许汐宴呆呆的点了点头，盛未歇收回了手，朝她挥了挥，声音小了些：“晚安。”眸中带光，无比温柔。

    许汐宴心中的小情绪突然就释然了，趁脸红之前赶紧回了家。

    盛未歇看她有些慌忙的样子，又看向天空“哎～”了声，面容带笑，也回了去。

    回到房间，解开礼带，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条灰色的围巾，整齐的叠好摆放在各种，围巾的上面静静地躺着一张卡片写着：旧岁千般皆如意，新年万事定称心。

    卡片上的字迹微微带着些连笔，清秀立体中又带着些刚劲有力。

    他笑了笑，将卡片放到一旁，拿起盒子中的围巾，布料柔软，不会割到脖子，看着这个，他仿佛都能想象出许汐宴织围巾时的认真神色。

    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打开相机，把围巾围在脖子上，拍了张照片，然后跳转到微信，打开了对话框，敲打着键盘。

    *

    许汐宴回到房间，摸了摸脸，果然有些温度，刚想去照照镜子，手机就响了，她还好奇呢，大晚上了谁发信息，她打开，看到盛未歇的名字后心中“咚！”了一下。

    一看：

    【“收到啦，谢谢妹妹的礼物，有心了。”】

    【图片】

    她点开图片，盛未歇带着她的围巾酷酷的对镜头比了个V，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头发蓬松，嘴角勾起，目光有神，阳光少年感十足，很难不让人心动。

    她没什么反应，只是心在剧烈的跳动，只是脸又红了几分，看了看，默默长按屏幕，点击了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