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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显圣天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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胞瓦解;如果是病毒或者其他有害颗粒、大分子,它们就会牺牲自己,将之吞噬中和。

    不得不说,从免疫的角度看,这是种非常强大的能力。一般的微生物入侵和毒素摄入对敏瑶人根本不起作用。那么,如果噬异体意外进入了其他什么生物的体内,情况又会如何呢?

    正如已经发生了的,东部人的细胞在噬异体看来全都是入侵者,于是立刻进入了攻击模式。它们不断地侵入并杀死细胞,复制更多的自己,然后继续进攻。只要几天的功夫,它们的数量就会呈指数增长,进而对东部人的身体组织造成大面积地毁伤。受害者往往从体内开始坏死,血液会从每一处组织渗出,各系统的衰竭不分主次,然后生命瓦解。

    那这么说,一旦感染了噬异体,东部人就没有活路了吗?通常来说是这样。可是岑启明却是个反例。他是最早感染的个体,可是在很多人死亡之后他的症状才开始显现。是什么拖慢了他的病程?答案正是那些不洁的甚至有毒的食物。在感染的初期,他在往家乡逃跑的路上,只能以野果或者任何看起来能吃的东西充饥。很不幸他并不善于识别有毒的植物,于是很幸运地他让噬异体转而攻击毒素,从而把感染控制在了较低水平。回到城里后,他东躲西藏地过着非人的生活,于是那些肮脏的东西又一次成了噬异体的目标。所以岑启明在那段时间里一直感觉不到异状,直到再也找不到食物才发病。

    可是就算这样,到最后他也不一样要死吗?事实再一次证明不是的。重点是要给免疫系统时间。之前所有的巧合都为岑启明争取了时间,使他的免疫系统终于捕捉到了噬异体的抗原特征。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抗体的反击就要展开了。他和噬异体离各自的成功都很近,结果命运倾向了前者。

    岑启明最后喝下的那瓶东西不是水,是冉氏忘在柴房里的驱虫药。药水本身有剧毒,这引发了噬异体疯狂的中和反应。这反应让他体温飙升直至休克,看上去就像死了。可是再醒来的时候,噬异体已经被打败。这不止是他个人的胜利,更重要的是冉氏注意到了那个被喝光的药瓶。

    仇冉氏从小和父亲学习医理,知道有以毒攻毒一说,再加上喝没喝毒药是这名患者与其他病人最明显的不同,所以强烈的直觉驱使她去尝试。她又配制了几副驱虫药去给其他重症病人服下。有人立刻缓解,有人出现了和岑启明一样的休克反应,但最后都醒了过来。她于是稀释了药物的浓度,人们果然慢慢地见好了。

    很快地,冉氏的疗法传开了。东部三国获救了,而她成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同时,在很多人看来,她是仇天行的妻子,仇天行是水灵的学生,那么她也必然是水灵虔诚的信徒。所以水灵的话应验了,解救之法以启示的方式降至一位信徒身上。

    因此,水灵信仰在东部更加大行其道……

    岑启明在仇天行家中将养了很多天,感觉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他既想离开又不愿意离开。因为一方面出去就要面临追捕,另一方面外面到处都在赞颂水灵令他很受刺激,他想要出去让世人明白真相。

    这种纠结一直持续到某天傍晚,他终于决定要向恩人辞行。此时正逢仇天行一反常态地亲自来给他送饭。两人于是在房间里面对面坐下,心里都憋着有话要说。

    仇天行先开口了:“知道吗?我是因为想让你和我儿子一起下葬才收留你的。结果你却好了。”

    岑启明回答:“不论如何我对您和您的家人都万分感激。”

    仇天行笑笑,从一个包袱里拿出许多玩具和自己做的识字卡片,说:“明天我准备把这些东西给我儿子送过去。他之前最喜欢和我玩词语接龙。”

    说完,仇天行把卡片一张张拿给对方看。

    岑启明一看是水灵文字,便假装不认识地说:“这些是您在显圣天学学来的吗?这有什么用?”

    仇天行回答:“水灵有先进的知识,我希望我的儿子将来也去那里学些有用的东西回来建设家乡,而不是像我。老实说我不喜欢打仗,但我们必须复仇,同时把福音传遍世界。等到世界都皈依水灵信仰之下,我就回家好好做个教书先生。”他说的时候带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同时仍在翻动着那些卡片。

    岑启明看到有张卡片上的水灵文字是错的,眼睛不自觉地多看了一下。然后他突然想顺着话试探一下仇天行,看看水灵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什么。便问:“您觉得水灵真的是神吗?”

    仇天行的眼睛往下垂了一下,片刻后说:“他们很神秘。”接着又翻到了一张有错字的卡片。

    岑启明的眼光又多停留了一下。这时他猛然意识到也许对方也在试探自己,而自己已经露出了破绽。

    的确,任何补救都已经太晚了。仇天行已经确信坐在对面的人就是那个通缉犯,魔物的散播者,岑启明。他换了副严厉的表情说:“我在你原来的衣服里找到了几页东西,是你写的吧?”

    岑启明这才想起自己当初进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没有贴完的传单,心想:这下完了。

    仇天行见对方不表态,又十分确信地说:“我知道如果我直接拿出来问你,你会百般抵赖。可我刚刚给你看的每一张写错的卡片都让你的目光多停留了一会儿。你认识那些字,只有跟显圣天学有关的人才认识。”

    岑启明一看真的赖不掉了,于是承认:“是我。岑启明,显圣天学冶金第六期。你打算怎么办?”

    仇天行二话不说从包袱里抽出一把短刀直接向岑启明劈过去。

    岑启明不闪不避,只是大声喊道:“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仇天行的刀停住了。他从衣兜里掏出岑启明写的东西大声将标题念出来:“‘水灵吃掉了我们的下一代!’哈哈哈,多荒唐,你觉得我会信吗?他们吃人,可我为什么在这里?”

    岑启明不紧不慢地说:“如果那天我没有走进飞升圣殿,我也会继续相信水灵是神圣的,值得尊敬的存在。那是他们竭力在我们面前扮演的样子。那天之后我看到了真相,才明白一切都是谎言,而您也是他们设计的谎言的一层伪装。如果您愿意听,我可以把我看到的全都说出来。到那时您再砍我也不迟。”

    “水灵早就有言在先,你已经被魔物侵蚀,神智受损,我不要听你的疯话。”

    岑启明一声冷笑,摇摇头说:“学长,您看我像疯了吗?您被教育了这么多年,真的还会信布告上那一套吗?您不妨想想,我们都在显圣天学待过,什么时候听过有魔物?如果有,又放在哪个房间?如果这东西非常危险,又怎会没有看守。如果水灵有看守,凭我们又怎么进得去?再说,去显圣天学的谁不是为了奔个好前程,谁不是对水灵的话言听计从的?如果有这么个地方,不让去,我们还会去偷?图什么?”

    仇天行一听有道理,便坐下冷静思考了一下,说:“那你说,我在这儿怎么就是谎言的一部分?”

    “您同期共去了多少人?怎么不得好几百吧?回来了几个?三个。其他人去哪儿了?”

    “大部分都飞升了,还有几个留级的。”

    ”飞升了?您相信他们真的成神了吗?穿过了飞升圣殿的中门,成了水灵的一员?”

    “那不然呢?”

    “那好,我这就把那天晚上我看到的告诉你。”

    ……

    “那天晚上我无事可做,闲逛到了飞升圣殿门口。想起前些天第五期的学长们在这里举行了结业礼,便又进去回味了一番。中门那时候是关闭的,礼堂里没有一个人。我来到当时学长们站的地方,环顾周围的观礼台。想象着将来我也站在这里,聆听那份决定我们命运的名单,而台上的学弟学妹们则向我们投来羡慕的目光。我期望那时我会被选入飞升的名单里,因为那不仅证明我是最优秀的那部分人,也意味着从此我将生活在神域。为此我愿付出百倍的努力。”

    岑启明说到这里停了停,被自己那时的天真逗笑了,不得不缓了缓才接着说:“就在这时,中门突然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给炸开了。大量的水涌了出来,把我给冲走了。我在水流里挣扎,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他们是第五期和第四期里飞升的人。他们衣衫褴褛,表情狰狞,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棍棒叉子之类的武器。接着从他们后面又冲出来一些怪物。它们长得恶心极了,全身软绵绵的,皮肤滑腻通透,还会变换颜色和图案。他们之间似乎在用那些图案交流,因为那就是水灵的文字啊!我看到他们说什么‘一个脑兽也别放跑。’还有‘前哨九号区域所有出入口封闭。’之类的话。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水灵,他们平时都穿着那种衣服,从来也不露出皮肤。我想这就是原因,他们要让我们以为他们长得和我们一样。接着,他们就和我们的人打了起来。他们只有我们的大腿根那么高,论力量根本不行。可是他们在身体外面穿着机器的肢体,还有能发射网和电的武器。学长们杀死了几个怪物,但还是都被他们抓住了。这时他们发现了躲在角落的我,把我也拖进了中门。天呐!我就这样被拽进了神域。”

    岑启明说到这儿停下来长出了口气,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您记得吗?我们入学的第一课是《神域的生活》。里面描述的天堂有我们向往的一切。可当我真正来到那里,看到的却是地狱的景象。我被带到一处过道,那里有齐腰深的水。他们似乎天生就是在水里生活的,所以力气比在外面大。我被野蛮地拖拽着,稍一挣扎就会被电击。一路上我看到了很多学长的尸体,还有……还有一座……”他停下来,痛苦地想要憋出一个词,“屠宰场。隔着玻璃墙,我看到里面有更多学长的遗体。你能想象吗?他们毫无生气地被尖锐的铁钩刺穿身体,吊在半空,被机器传送到一个个房间,被切割成块儿,被……我,我说不下去了。总之,突然又发生了一次爆炸。更多我们的人从屠宰场冲了出来。这是一次大暴动。我被他们救下,和他们一起跑。那些魔鬼在后面追。神域的空间很大,有很多与外面的湖水联通的出入口。我和几个学长跟大部队走散了,但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坏掉的像排污口似的地方。我们憋气潜泳出来,约定把真相告诉老家的人们。这就是那天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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