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沉淀

。想伸手抓住它，却怕满手的老茧，刺伤了它。

    恍惚间看见，酒杯，有两只，小巧的，磨沙的，用它那静默的美丽向世界宣告，在美丽之前，它曾经经历了怎样无情的打磨。

    归人熟识酒杯，却不认识这两只酒杯。

    因为熟识，所以不知。

    杯底残留着红酒那褐色的印记，如同凝固的血渍。

    归人知道，这杯子里曾有一颗酒红色的心在荡漾，曾有一个酒红色的梦在飞扬。

    归人也是刚喝酒归来，他喝的不是红酒，他一般不喝红酒，红酒微带甜又含苦，红酒应该是女人喝的。

    红酒鲜红，象美人的唇，更象英雄的血，等待中的女人心也会象酒一样滴血。

    而啤酒的颜色象琥珀，尘网中的人如小虫，小虫和小虫的故事一起凝结了就成了琥珀，琥珀色的啤酒在倒出来的时候是白色的，就象雪，在倾倒啤酒的时候，会泛起活泼的泡沫，这些活泼的泡沫随时可以使人倾倒，眼前便浮现一幕幕场景：美人如玉剑如虹，金戈铁马入梦来

    醉了，是醉了吗？为何每次喝酒都是重复的画面：美人、琼楼、止不住的泪，烽烟、战马、宝剑、袍带

    为什么？为什么？

    起身，归人没有喝完就走，追梦，追一个永远无法破解的梦。

    车子奔驰在风里，心情游荡在风里，没有了酒意，没有酒意的酒全是水，一层层的水结成冰，眼前全是冰泪，冰花

    回来了，窗外冷风飒飒，小屋一如春天，不再寒冷。

    什么都是固定的，方式和环境，生活和生命，固定的一切却都够不着，抓不住。

    又是一个早来的早晨。

    在夜尚未睡去的早晨。

    听说雪后的月夜很清爽，月色如水，晚风清凉。

    归人不知道，感觉不到。

    朦胧中舞剑的手拿起了笔又抚起了键盘。

    漂泊的归人笑看精彩的表演，表演者文武双全：宝剑、沙场、香车、美人、酒。

    归人笑了，笑。

    归期已过，风仍未停。

    这样的夜，这样的故事，这样的清节，这样的感受。

    夜归的人看见了清晨，街头无人。

    杯中还有几滴酒。

    但没有人会在乎里面还有没有。

    重复的生活，重复的情节，白天的灿烂里，没有美人、没有宝剑，没有沙场，没有梦。

    灯枯夜寂，四壁清光如水迹；叶打风铃，时有轻埃堕地声。谁人梦破，黑影冥冥穿幕过；窗底花红，笑向镜中启一瞳。

    深庭萤碧，谁识铜盘铅水色？暗里声来，竟似枯花缓缓开。却欲阖眼，双眸久被秋霜染。漫对西风，身在虚空万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