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多情

p; 那时，上厕所要经过他们教室门口，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理由可以从他们那儿过了。为了能看到她，我每节课下了都要去厕所，天天如此，就为了能望见他们教室，看她在不在，看能不能正好碰上她，可笑吗？我们班同学知道我每节课都要上厕所，他们以为我身体有毛病，其实他们不知道，我是心里的毛病啊！真像着了魔一样。

    高中三年，不知是生理还是心理的原因，我染上了手淫的毛病。因为晚上常常睡不着，情绪很烦躁，所以就我使劲克制自己，但怎么也不行，我的这种问题又不敢说给别人，真是！

    上课班里睡觉的同学大有人在，我爱听的课就捎带听听，不爱听的课就睡觉，高中三年，浑浑噩噩的三年，既没有谈对象，也没有好好学习，不跳迪斯克，不唱卡拉ok，没有参加任何有意义的集体活动，就是睡，昏睡三年！

    也许是我的命好吧，高考我竟然只差十几分，而当时第一志愿报师大就可降十分，于是家人活动了一下，我名正言顺地上了大学，而且还是一家国营企业的委培生。那年，我18岁，仍然是木木讷讷，不会说话。

    (四)大学生活

    上了大学，我仍然和在高中时一样，整天昏昏欲睡，不参加任何活动。我上的是师范大学物理系，尽管我不爱说话，但我喜欢帮助别人，和以前一样，所以我在物理系还算留有美名。

    学习我是凑合及格，60分万岁，又没有什么特长，这样勉强上到了大三。我想可能我不善说话是一副假深沉的样子吧，居然还有女生主动找我。我们系那会儿是男生多女生少，男生是女生的好几倍，所以女生大多骄傲，总会有很多人追她们的。大三的时候，我们系最能说会道，外号“百灵”的女孩找上了我，我其实还是个一见女孩就脸红的人，可是，她三天两头找我，约我一起跑步，拉我一起吃饭，那时，学校成双入对的学生已很多，我又不忍心看一个女生失望的样子，于是我俩也开始名正言顺地“处朋友”

    和“百灵”一起看过两次电影，陪她逛过三次街，一个月后，我们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拥抱，接吻。可能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吻女孩子吧，那晚，我的整个裤裆都湿漉漉，粘乎乎的，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现在想来，只一个吻就这样了，是我的生理功能太发达呢，还是我的心理太不成熟呢？我至今搞不明白。

    与“百灵”交朋友后，我们每天就在一起吃饭，边吃边听她讲自己的故事，家里的事情，七大姑八大姨的，她特别能说，我特别不善说，所以只能永远是她忠实的听众。大概有两个月的光景吧，我们就在一起了，那晚的情景我至今难忘。由于我和她家都在省城，所以周末就直接回家。那天她给我打电话要我去她家，她是独生女，父母出去旅游了，所以那天我们一起住在了她家。整整一夜，我都被一种莫名的兴奋控制着，我俩缠绵了一夜，不知有多少次，被那种来自灵魂的愉悦震颤着，真的，我们那时只嫌时间短，只害怕天亮。现在想想，那时的身体真好，感觉也非常好。

    后来，我们一有机会就在一起，要么她家要么我家，有时候宿舍没人也见缝插针，她和我一样也时时渴望，总想着对方。有一次避孕失败，她竟然怀上了孩子，我们又斗胆在一家私人诊所做了人流，真是胆大包天吧？她，非但不害怕，反而还来安慰我。我目睹她痛苦的全过程，心里想，以后一定要对她好。莲在我脑海中渐渐淡化了，我有“百灵”这个物理系的高才生，我想已经足够了。

    (五)毕业以后

    大学四年，转眼间就结束了，我们毕业了。

    “百灵”如愿进了一所省重点中学，发挥了她能言善辩的特长，她很满意，工作也非常努力。我按代培合同进了这家国营企业，靠一纸文凭，不用下车间，坐在了办公室，工作清闲，时间多得无处打发。

    工作安顿好后，我们就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一年后，我们有了可爱的儿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别人都羡慕我们。我们的夫妻生活，几乎天天都有，而且保质保量，谁也离不开谁。我仍然说得少，干得多，因为妻子的工作繁忙，所以家务活我几乎全包，洗衣服做饭接孩子，一个人乐此不疲，别人都羡慕妻子有个好丈夫，妻子也常常对我心怀感激。

    有时孩子不在，我们俩就偷偷看a片，看着看着自己就开始行动，一点也没有难为情，夫妻之间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两个人的感觉都非常好，夫妻感情也更深了，觉得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你们觉得可笑么？我今天可是说话最多的一次了，什么都说。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我们单位是两个人一间办公室，我办公室的另一位是个女性，她叫英子，和我同年从另一所大学毕业的。她羞涩，腼腆，不爱说话，长得小巧可爱。我们在同一个办公室，一呆就是八年。也许是日久生情吧，我们在一起虽然都沉默寡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互相也慢慢的熟悉起来，有时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像亲人一样。感情上渐渐互相依赖，有时上下班一起走，晚上借故迟回家，一起出去玩，而且专走人少灯暗的胡同，白天没说完的话，晚上接着说，不知为什么，我们之间能无话不谈，我和妻子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我们已经不是普通的同事，有时拉手，有时拥抱，有时接吻，英子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听我说话最多的人了，我们在一起也非常融洽。

    妻子和我的关系一如既往，她丝毫没有怀疑，因为我对她对孩子仍然细心周到，呵护有加，我们的生活也和以前一样，我仍然是别人眼中的模范丈夫。我觉得我的心很大，能装好多好多真情，一点也不累，我想对她们都好。妻子对我非常满意，她最经典的词儿就是“你这么好，我死也不会离开你的”

    后来，英子的丈夫工作调动，她跟着到了另一个城市，细细算起来，我和英子在一起整整十年零八个月，双方家庭都没有觉察，所以没有影响夫妻感情，也没有影响家庭和睦。转眼间，我的儿子小学都毕业了，知书达理，成绩优秀。

    我知道妻子知道了我的事情会很伤心的，但我又觉得她会原谅我，我们好得就像一个人似的，她还常常开玩笑说，我身体这么好，应该找个情人的，否则太亏了。

    我和英子分离后，非常想念她，她的一笑一颦时时浮现在我眼前，我永远忘不了她，忘不了她的善良，忘不了她的羞怯，她是我用心爱过的一个女子，也是我永不能忘的知音。

    (六)人到四十

    现在想想，我和英子分开也已经三年多了。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心理原因，以前和英子在一起时，我们的夫妻感情非常好，现在英子走了，我们夫妻有时发生的一些磕磕碰碰，可能是没有人劝解了吧，我心里很别扭，有时很难受。不过，我仍然对妻子很好，是天性吧，和女性在一起，我总有一种怜香惜玉之心，总想让她们快乐，让她们得到最大的满足，我觉得她们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我很坏吧？

    和我喜欢的女性在一起，我就想不到什么道德呀，法律呀什么的，总觉得是一份真情，是一种本能，不应该受限制的，是不是很好笑？可能我天生就是个情种吧？

    转眼间，我就跨过了四十岁的门槛，今年，我整整四十岁了。

    工作上，没有什么能力，但凭资历当上了办公室主任；儿子刚上高一，成绩没得说，比他老爸当年强多了；妻子当年级组长，又是多年的模范，工作更带劲。也许是老天爷青睐我吧，一切都很好，只是我仍然不善言谈。

    四十岁了，没有想到，我又碰上了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她是个下岗女工，小名雪儿，在我们单位后面的市场上卖杂物。一次我为职工澡堂买拖鞋，随便问到了她那儿，她的价钱便宜点，就要了她的货，临走时，她说：“以后再要什么就过来，我一定会照顾你的。”一来二去，我们渐渐熟悉了，我给单位要买什么东西，一般都托她进货，而且价钱上也照顾她，总觉得她一个女人家太不容易了。

    交谈得多了，就慢慢了解了她，她很真诚，善良，我从不敢看她清澈的眼睛，但她信任我，我感觉。慢慢地，我对她也产生了感情，有时竟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像当年的初恋一般。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是体内的激素分泌不平衡了吗？我怎么老是这样？还是品质有问题呢？

    想她的时候就给她打个电话，或者找个借口绕道去看她，她很能干，小小的店面，被打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让人一见就舒服。雪儿，一个三十多岁的下岗女工，其貌不扬，想她，对一个四十岁男人来说，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呢？但我就是想她，不由自己，真的。

    我是不是个感情骗子？我不知道，反正我总有这类想法，我也觉得自己好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使劲压抑自己真的好难受。

    有一次机会，我们在一起了，那天，雪儿哭了，她说我给了她从没有过的美好体验，她真正做了回女人，但她从来就是个本分的女人，只是为了我我也流泪了，我知道雪儿对我好，和她在一起，我的感觉也是全新的，我不忍心她为了我四十岁了，还有爱么？我问过自己，真的，我是真的爱她。

    曾有朋友这样劝我：“现在，是个情人盛行的时代，你怎么不找一个？老守着老婆有什么意思？”我笑而不答，其实他哪里知道，我有雪儿呢，尽管我们好长时间不能在一起，也许以后永远不会在一起，但我从来不觉得我们是那种嗳昧的情人关系。我们是爱人，是心灵相通的知己，我对妻子不能说的话能对雪儿说，想对雪儿说，我们之间的那份信任和尊重，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我很怕有一天，雪儿会离开我，让我的心空空落落，到时候，我会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实了。我的想法天真吗？我的思维不正常吧？

    对妻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对雪儿，我也爱，但我只希望雪儿能把我放在心的一个小小角落，就足够。

    这就是我，一个四十岁男人的情路历程，太坏了，是吧？这么坏，碰到的还全是好女子，是我的命好吗？